不愿(微微H)

萧忱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冬日里急喘而出的白雾。

安稚初不敢擡头,怕对上那双布满裂痕的眼睛。胸口似有千钧重,压得她气息紊乱,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萧忱哥哥。”良久,她终于轻声开口,“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她的话果然又精准刺中了萧忱的要害。

男人挺直的肩线骤然垮塌,钳制她的大掌缓缓松开,指尖在半空无意识地蜷了蜷,又颓然垂落。

心口好似破了个洞,风雪使劲往里灌进去,他却感觉不到冷,因为更刺骨的寒意,正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竟然求我放过你。”萧忱无声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不像笑的笑,“我的真心,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值一提吗?”

安稚初闻言,喉间忽然发涩,言语哽在心头。

萧忱的真心很好,赤诚如烈火,可如今她心里最想要的,不是这一捧灼人的温度。

她要的偏偏是那遥不可及的雪巅之上,清冷孤绝的霜雪。

“对不起,萧忱哥哥,就当是我负你。”安稚初长睫低垂,向后退开几步,“你以后肯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

话落,她便提起裙摆快步离开,几乎是落荒而逃,却在转角处时不受控制地回望了一眼。

萧忱仍立在原地,衣袂在风雪中飞扬。

宫灯里昏黄的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照出他紧抿的薄唇和绷出凌厉线条的下颌角。

以及,他微微闪动着水光的泛红眼尾。

安稚初不敢再回头。

她穿行在重重宫门间,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衣带,心口跳动得几乎快要裂开。

她告诉自己,萧忱那满腔深沉的爱意,她若是无法做出回应,便不要停留。

朱红的宫门外,小桃早已备好马车。

见公主踉跄而来,她连忙跳下车搀扶。

安稚初几乎是跌进车厢里,气息还未定便急声道:“去谢府!”

小桃不知发生了什幺事,只是她从未见过公主这般失态。

发间金钗斜坠,衣摆袖口沾满未化的雪花,那双往日动人的杏眸里,此刻盛满她读不懂的决绝。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停在了谢府门前。

这还是安稚初第一次踏足谢清辞的府邸。

往日里他们相见,不是在大理寺,就是在太子哥哥的东宫,再不然便是宫宴上遥遥相望。

如今站在他的府门前,她竟觉得有些恍惚。

小桃已经率先下了马车前去叩门,片刻后,朱漆大门缓缓开启。

谢府管事见门外停着辆华贵车驾,不敢怠慢,忙躬身迎了出来,却在看清她面容时明显一怔。

安稚初这才惊觉,自己此刻的模样必定是有些狼狈。

那怎幺行!

这般模样,如何能见自己的心上人。

她急声唤回正在与谢府管事说话的小桃,让她回来给她整理仪容。

小桃会意,跳上马车,取出妆匣,动作利落地为她重新绾发,又取出帕子轻轻拭去她衣摆上的雪痕。

片刻后,安稚初紧张问她:“本宫现在的模样,可还能入眼?”

小桃望着面前明眸皓齿的美人,点头轻笑:“公主便是鬓发散乱,也是这京城里最美的人。”

话音刚落,安稚初正想嗔怪小桃是不是在嘴甜,一道清冷如碎玉的声音忽然从马车外传来:“公主。”

安稚初指尖一颤,铜镜差点脱手。

车帘蓦地被掀起一角,她瞧见马车前,她心心念念之人正执伞立在雪中,素色衣袍衬得他如孤鹤般清绝。

男人看着她,眸光微亮,眼底似有霜雪消融的痕迹:“公主怎幺来了?”

安稚初甫一见着他,堵在心头的那股闷痛感忽然就散了,像是春日里最后一捧雪遇到暖阳,无声无息便化了个干净。

她抿了抿唇,将笑意藏在眼底:“怎幺,清辞哥哥不欢迎我吗?”

谢清辞眉梢微擡,伞面往她面前倾了倾,将连成串的雪珠尽数挡在伞外。

他嗓音温淡,尾音却透着一丝纵容:“臣不敢。只是雪天寒重,公主专程前来,就为了问臣这句话?”

“当然不是!”安稚初急急否认,杏眸里漾着潋滟水光。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男人执伞的手,软声道:“清辞哥哥,我们进府再说,可好?”

谢清辞喉结微滚,目光在她作乱过后又迅速藏起的指尖上停留了一瞬,声音愈发低沉:“好。”

只是下一秒,他忽然揽住少女不盈一握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人从马车里带了出来。

一片天旋地转过后,安稚初整个人便已经被他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清辞哥哥!”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脸颊羞红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谢清辞低笑,迈步踏上石阶,“雪地湿滑,公主的身体沾不得寒。”

他都这幺说了,她也只能任由他抱着走。

纷纷扬扬的雪幕之中,男人行走的步伐稳健有力,安稚初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她缓缓将脸贴在他胸前,耳边响起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与她乱了节奏的心跳渐渐重合。

衣襟上清冽的墨香萦绕在鼻尖,让她忍不住又往里蹭了蹭,心中溢满甜蜜。

谢清辞抱着她穿过垂花门框之时,一滴雪花飘落,正好落在她的唇角。

男人脚步蓦地一顿,目光凝在她的唇上。

自方才在马车前见着她的第一眼起,他便觉得那唇像是蘸了蜜的玫瑰,不然为何总是散发着勾人的香味,诱他心神。

此时此刻沾上了晶莹的雪珠,更是显得娇艳欲滴。

谢清辞眸色渐暗,喉结重重一滚,忽而低头,温热的唇精准复上她湿润的唇角。

舌尖轻扫而过,将那滴将坠未坠的雪珠卷入口中,唇齿间顿时漫开冰雪的清冽与少女独有的甜香。

“清辞哥哥!”安稚初心尖一颤,耳侧霎时红得能滴血,“你怎可如此......若是叫人瞧见......唔——”

男人根本未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再度低头含住她微张的唇瓣。

安稚初的喉间顿时溢出一声细弱的呜咽声,指尖无意识地将他的衣襟攥出凌乱的褶痕。

谢清辞吻得很急,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染满红晕的小脸,湿热的舌尖顶开贝齿,长驱直入,纠缠她无处可逃的软舌。

“嗯……”少女承受着男人温柔又强硬的掠夺,细白的脖颈拉出脆弱的弧度。

两人在唇齿交缠间不断牵出晶莹的银丝,顺着她湿润的唇角滑落,又被男人追着用舌尖舔走。

漫天飞雪下,少女断断续续的娇喘声与啧啧交融的暖昧水声不断响起。

谢清辞一边吻着她一边向内院走去,每走几步就要将她抵在廊柱上深吻。他掌心滚烫,隔着锦缎在少女腰臀间流连,偏生脚下步伐依旧沉稳如松。

安稚初被亲得浑身发软,双腿不自觉地环住他劲瘦的腰身。这个动作让她骤然感觉到男人胯间灼热的硬物正好抵在了她的腿心,烫得她浑身一颤。

谢清辞喉间亦喘出一声低哑的闷哼,修长手指已然忍不住顺着少女的裙裾探了进去,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揉捏她腿心深处的软肉。

“嗯…哈啊…清辞哥哥…”少女带着媚意的娇喘声散落在风雪中。

良久,男人才抽出埋在少女穴里搅弄到湿润的手指,之后又屈膝顶进她的腿间,在她的花心处暧昧碾磨。

滚烫的吐息烫红她的耳垂,低沉的声音里浸满情欲的沙哑:“今日便让臣好好侍奉下公主,可好?”

“等等!清辞哥哥!不要!”

感受着男人坚硬的膝骨正在缓慢抵进她柔软的花缝里,安稚初突然从情潮中惊醒,慌乱地夹腿抵住他的进攻,气息紊乱道:“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与你说。”

谢清辞闻言,松开了她被蹂躏得嫣红的唇瓣,转而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厮磨。

男人的膝盖恶劣地顶了顶她的腿,灼热的吸气声响在她耳边:“等会儿再说?嗯?”

安稚初刚挺直的脊背顿时又软了下去,整个人无力地攀附在他身上。

她眼尾泛起绯色,伸手轻捶他,撒娇嗔道:“清辞哥哥别闹了!我真有正事!”

见她神色认真,谢清辞稍稍退开了些,却仍将人牢牢锁在怀中。

他垂眸看着满目含春的少女,拇指抚过她温润的唇角,低沉的嗓音里浸着未尽的情欲:“好,你说。”

“我马上就要及笄了,父皇说到时要为我挑选夫婿。”

安稚初的声音很轻,但是似乎又怕他听不清,脑袋往他那边又靠近几分,几乎是贴着他耳朵说的。

温热的吐息裹着清甜的香气拂过耳廓,几乎是瞬间就将他的肌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此刻好似如坠冰窟,身体在遍地生寒。

耳边嗡鸣声作响,谢清辞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直到眼前的少女用力捏了捏他的脸庞,痛意将他从冰封中唤醒。

眼前娇容逐渐清明,少女脸含羞意,期待的神情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

良久,谢清辞在少女的瞳孔之中,蓦然发现自己脸上浮起了一丝浅淡的笑容。他咽下漫上喉间的腥甜,耳边响起他带着笑意的声音:“那臣,就先恭喜殿下了。”

男人这样的反应让安稚初陷入了片刻的迷茫,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幺说。

少女的呼吸变得急促又小心翼翼,睫毛不安地颤动:“清辞哥哥,你做我的驸马好不好?”

话落,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安稚初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怕他没有听清,她又重复道:“谢清辞,你做我的驸马好不好?”

见他依旧沉默,安稚初急得眼眶发红。她慌乱地抓住他的衣袖:“清辞哥哥,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像长公主那样,除了驸马还要纳许多夫侍?”

“我不会的,我发誓,我只要你一个。”

“安稚初与谢清辞,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

少女像个执着的赌徒,不断加注着自己的筹码。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却仍固执地望着他:“清辞哥哥,你告诉我,你是愿意的,对不对。”

良久过后。

谢清辞突然缓缓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衣摆翻飞间,他已经跪地。

安稚初只见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与她早些时跪在御书房里求父皇赐婚的样子一模一样。

一样的决绝。

片刻后,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公主情意,臣心领,只是臣,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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