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儿很怕痛,不过只要是阿爹给的,再痛都无所谓。”

冬至夜是最漫长的。而冬至过后则“进九”,南方渐渐变冷,正式入冬。

沈白从谢宅回沈园时,正是日落之际,冷气笼罩天地。倦鸟归巢,路上行人皆匆匆忙忙,各自奔回各家。少时沈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因为知道路的尽头无人等待,所以心无波澜,毫无羁绊。

可是,后来,他心里有了牵挂之人,自然只恨回家的路太长,只怕那小哭包一看不到他会哭坏了身体。

进入熙春轩时,沈白刚脱下斗篷挂在架子上,从屏风后突然跑来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入他怀中。

沈白已习以为常,轻车熟路地接住她,然后一手将她抱起来,一手拿起外袍披在她肩上,就这样一路抱她从门外到床上。

“阿爹,阿爹……”

小哭包果然还是哭肿了双眼。此时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身上只着一件薄薄杏色长裙,还赤着脚,毫无半点贵女端庄,只顾抱紧他不放。

这天气寒冷,虽然室内一直烧炭取暖,地上还铺着他从西域商人买来的厚厚羊羔地毯,可她那小脚还是被冻红了。

沈白微微皱眉头,半是心疼,半是生气,道:“先放开,阿爹帮你穿上袜子。”

棉儿还是蛮横抱紧他脖子,声中带着哭腔,说:“不放,棉儿就不放,不准阿爹去找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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