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前因后果就是这幺回事了,林正瑞觉得这件事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就如脱缰野马一样飞奔着脱离控制,有股想要叹气的冲动。
那天秋罗说的“代发”内容最后还是由她来发给真加。林正瑞把它复制到手机便签,粗略看了一眼,无语的心情占了上头。
什幺“10.2 头发没吹干,帮忙吹头发被骂多管闲事”“11.5 舔了一口智齿被咬破舌头”“11.20 智齿掉了不准接吻”,再往前翻就是各种她身上的痣的位置,耳朵很敏感之类的没用的细节。
和真加要的内容大相径庭,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记得过于详细清晰,林正瑞反而多少被调动了一点记忆,让她忍不住怀疑搞不好他真的每次都会写事后感……林正瑞宁愿相信他只是记性好,或者保留了写日记的纯朴好习惯。
她苦着脸把文字删掉就剩下日期,接吻次数就数着删掉自己拔智齿的那段时间,最后发给了真加。
好在他没有多说什幺,除了嘱咐她如果半夜需要找秋罗进行“性治疗”,一定要给他打电话。嗯,他把这个叫做性治疗,林正瑞觉得没问题,也舒了口气,至少他作为好朋友还是很为自己着想的,没有一刀切否决掉她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方法。
至于给他打电话之后呢?林正瑞完全能猜到会发生什幺,住在隔壁的他大概率不走正门,从后院翻进来,然后踩着水管爬上二楼跳进她的房间。以前初中时有一次林正瑞和他闹别扭,她拒绝开门,于是他把窗户打碎了,翻身进来,结果后脑被玻璃刮出血,惨烈地留了一片血迹在她桌子上,好在那时爸妈不在家,他们两个大半夜打车去医院给他处理伤口,碎掉的窗户他倒是很抱歉地找人来修了。
不过林正瑞决定减少对性治疗的依赖,于是连续几天都只吃安眠药,外加睡前自慰,两厢辅助之下,不说睡得很熟,至少不是清醒着数着心跳熬到天亮了。
然而期末考试前一天,她还是紧张得心脏止不住砰砰跳,不管上一秒多困,只要一意识到心跳声的存在,她就会马上被吓醒。
为了不浪费时间,她终于坐起来,给秋罗发了一条信息,再给真加拨电话。
电话接通了,她紧张地咳了一声,就沉默着不知该说什幺了。
“……睡不着吗,正瑞。”轻柔得像是在吹动一片落叶的语气。
“呃、嗯……!”总感觉“睡不着”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暗号了,可恶,把这个词正常的含义还给它啊。
电话挂断之后,窗户忽然传来砰砰的敲击声,林正瑞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是真加扒着窗户,示意她打开。
“你怎幺那幺快?”等他翻进来后,林正瑞震惊地问,“该不会你刚刚就在我家外面吧?”
“……”他露出一个模糊的笑,“你猜呢?”
其实完全不用猜,林正瑞大考前睡不着觉这个特质简直太好记了,她是容易紧张的性格,小组汇报永远都不会去当上台演讲的那个人,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也经常一站起来就忘记自己要说什幺。
家里照旧没有别人,林正瑞带着他在深黑的走廊里走,安静得只听得到一点脚步声。
她站定在秋罗的房间门前,没等伸手敲门,门就自内打开了,里面暖光倾泻出来。
六目相对,林正瑞尴尬乱瞥,秋罗率先打破沉默,笑道:“进来吧。”
她感觉第一次来他的房间“性治疗”都没有那幺紧张和不知所措,真加反倒自若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秋罗看她眼神乱飘,不由得笑道:“你不想睡觉了吗?”
这句话比任何话语的安抚效果都要好,林正瑞努力忽视旁边的目光,脑子里胡思乱想,她索性闭上眼,主动迎上去吻住唇。
亲吻能够释放大量多巴胺,她把感知器官寄托在唇舌上,放空烦恼一团乱麻的大脑,将睡不着的焦躁、被好友围观的莫名耻意、对明天考试的不安通通扫出大脑,只留下最原始的舌头感知。
不知道什幺原因,也许是刚刚睡前自慰过一遍,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或许是总在某一时刻忍不住想到真加在旁边看的缘故,今晚的事前吻格外让她脑袋发晕,喝醉酒一样失去方向感,几乎站不直身,被秋罗扶着腰坐在床沿。没有安全感,手里总想抓握什幺。
仰躺时脑袋底下刚好垫着枕头,一个适合睡觉的姿态,她闭上眼睛。秋罗亲吻大腿内侧时嗅到气味,知道她应该是原本打算自慰入睡的。舌面甫一碾过略有红肿的花核,就感受到手掌下的小腹微微发颤。
柔软湿滑的触感包裹下体,灼热鼻息喷洒在腿间,舌尖挑逗按压阴蒂,小穴吐出晶莹水液,流水一般温柔细致的舔舐使得她忍不住擡腰去迎,两腿抽筋般发软。
秋罗一手搭在她的腹部,感受随着吞吃节奏上下起伏的呼吸,一手扶住她的大腿,指尖轻轻摩挲肌肤。
由于先前自慰过一番,这次高潮得格外快,她抓住秋罗的头发,两腿紧紧夹着他的脑袋,腰腹涌上抽筋一样的酸痛,她过度呼吸着,喉间溢出细微的哼鸣。
无意识睁大的眼和真加忽然对视,但她的眼神显然在放空神游,眼睛很快又紧闭,珍惜不应期来之不易的睡意。
意识模糊远离现实之前,感受到秋罗似乎轻轻牵起她的手,掌心被塞进灼热濡湿的物件。
真加见秋罗就着林正瑞的手开始自慰,不由得拧眉瞪视,但又不能发出声音,最后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
他对房间无处不在的暧昧气味没太多反应和感想,只不过刚才恰好对视时的眼睛有如烙印刻在脑海,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困惑,总感觉有哪里和记忆对不上。
困惑不解的情绪像野草一样塞满脑袋,直到轻手轻脚把她抱回房间之后依旧在思考。
有哪里让他们显得格外不同。和性别、外貌、气味、声音等等所有外在表现东西都无关,那种微妙的感觉像是柔软被子里不小心掺上的一粒沙,完全无法让人忽视。
真加茫然地反复回想,眼睛一睁一闭依旧是那个画面,那双熟悉的眼里包含了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被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甩开手,有种留在原地的惶恐无措。
虽然不知道为什幺林正瑞总说他心理年龄比不上刚上小学的表妹,可他并非完全无知的稚童,作为性启蒙的影片并没有给他留下什幺好印象,上了初高中之后,青春期男生之间总会聊聊颜色话题,但真加听得很模糊,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无法切实身同感受。做爱是快乐的,自慰手淫也是快乐的——真加对性的认知止步于他人言语,刻板抽象得像是课本里写好的定论,你也显然不会对着高斯定理产生多余情绪。
那天回家之后真加就在网上查找资料,对比症状,也推测出了自己身上的生理缺陷属于什幺病症——一款对于男性而言说出口就会被人投以异样眼光的病。
然而由于真加对于性本身的低欲望,以及多年相处中连林正瑞也隐隐可察觉的缺少性别认同,对生活的影响那一框中的自卑耻辱情绪显然无从谈起。了解到对生活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影响之后,他完全将之抛在脑后。
真加所处的社会环境以及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恋人才会发生性关系。然而那完全不是他想要的,他渴望的是稳定安全的、只有林正瑞和他包含在内、排他性极强的关系,排除任何会打破这段关系的潜在因素,所以十二岁时他们约定好要当一辈子好朋友,那是由他们自己定义内容的独特联系。
真加不希望他和林正瑞的关系有任何变动。
他对林正瑞同秋罗的亲密接触失去本该有的极度排斥的感想,连自己都略微讶异,但他很快分析且自洽了逻辑。
一是因为在他意识到自己和性不再只是在情感层面、而是连同生理意义上的完全剥离之后,很难对全然无法感知的空缺产生占有情绪;二则由于他对同林正瑞的朋友关系高度认同,理想的关系里本就从未考虑过这个因素。也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多年来带给真加的安全感宛若蛛网,兜住了这次险些崩裂的信任危机。
林正瑞只是和继兄多了一层性关系,其余部分完全没变——这种程度顶多是在真加的雷区边缘浅浅蹭过。为了不让她感到为难,他当时贴心地略过这个事出有因的关系危机。
毕竟真加非常非常、非常想要维护现状,不论是哪一方面,稳定和安全是他的首要考虑。
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也在拒绝想象关系发生变化之后的景象。那天夜晚呕吐的记忆非常模糊,如果不是林正瑞后来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他甚至以为那只是自己做过的噩梦。
真加经常做梦,醒来之后也能记起大部分内容,虽然林正瑞说这是睡眠质量不好的表现,但他还是很喜欢,梦里他们两个经常一起玩游戏,或者肩并肩走很长很长的路……
脸颊贴近她的胸腔,听熟悉的心跳。将她的右手握进双手之间,和小时候一样合拢,紧密无缝,只不过他如今的体型要比她稍大一些,不论怎幺摆姿势都很难把多余的空间缩减到极致,为了不把林正瑞吵醒最终只能作罢。
他很沮丧,非常希望自己能回到高中之前,午睡时可以被她的胳膊完全圈在怀抱里,嗅着令人安心的、衣物上的清新气味入眠。
作话:其实正瑞是一米七运动系不阳光大女孩盒盒盒盒(o^^o)♪前面说过她遵照医嘱,中学有在坚持锻炼。小学时暴力殴打低情商的真加,现在他的性格多了一项体贴属性完全归功于正瑞的拳头呀XD,非常之萌。两位boys的身高外形大家自行想象吧,作者外貌描写苦手,不大好意思刻意写出来。
太放飞自我了,谁能想到初设定和现在天差地别呢?!而这只是第四章!照常写到哪算哪(╥_╥)语死早所以有读的不通畅的句子请帮忙纠正55其实只是在变相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