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让我以命赎罪

我,叫云瑶。

一个遥远的夏日,阳光洒在故乡的小院,风吹过田野,带来麦香与草的气息。我身着红裙,站在桂花树下,笑靥如花,幻想未来的良人能怜我、爱我。

那时我尚未知,命运的齿轮已悄然转动,将我推入这林府的深渊。

嫁入林府前,我以为自己能得片刻安宁,可侯爷的眼神如刀,冷酷无情。他不是人,是魔鬼!鞭子落下,撕裂我的红裙,刺痛我的肌肤,我咬紧牙关,泪水模糊视线,心底却默念:我何错之有?为何这世道,容不得我半点自由?

日子如刀,割裂我的灵魂。

我蜷缩在角落,红裙破烂,露出青紫的鞭痕,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沉重如铅。绝望如潮水,淹没我的心,我开始憎恨这个世界,憎恨这副皮囊,憎恨自己为何生为女子。

黑暗如墨,石壁冰冷的触感让我颤抖。我的手指摸索着墙缝,泪水滴落,脑海中浮现故乡的桂花树,爹娘的笑脸——他们若知我受此折磨,是否会后悔将我嫁入侯门?我解下腰间丝带,红得如血,我决定用它了结此生。

丝带缠上颈间,勒紧时,我心如死灰:既无生趣,便去黄泉吧。

直到一束光照进屋子,那光柔和而温暖,像是从遥远的记忆中透出。

我擡起头,丝带还缠在颈间,却松了几分。

那束光,仿佛是天外的恩赐,刺破了林府的阴霾,照在我冰冷的脸颊上。我的手指还握着那条红丝带,勒得脖颈隐隐作痛,却因这光而停下了动作。

屋内的烛光摇曳,映出林然倒在地上的身影,血迹从他腹部蔓延,猩红刺眼。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昏迷却未死去。我愣住了,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憎恨、恐惧,还有一丝莫名的怜悯。

柳莺蜷缩在床角,赤裸的身子仍在颤抖,泪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划出两道清痕。她看着林然的血,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干。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挪动瘫软的双腿,爬到她身边,将她瘦弱的身子搂进怀里。她的皮肤冰凉,带着湿冷的汗,像是刚从噩梦中逃出。

“莺莺,别怕,姐姐在这儿。”我低声哄她,声音沙哑,喉咙像是被砂砾磨过。我的手轻抚她的背,指尖触到那些青紫的鞭痕,心如刀绞。那是林然的“杰作”,他用皮鞭、用暴力,将我们这些女子当作玩物,肆意凌辱。我恨他,恨到想亲手掐断他的喉咙,可今晚,他那句“明天我便休了你”却像一颗石子,砸乱了我心中的死水。

我擡头,看向林然昏迷的身躯。他的脸在烛光下显得苍白,眉宇间少了往日的戾气,竟有几分柔和。我心底冷笑,这张脸骗了多少女子?可今晚,他的眼神不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真诚,甚至……痛苦?

“姐姐,他迟早会杀了我们。”柳莺的声音细若蚊吟,带着绝望的颤音。她将脸埋进我怀里,泪水浸湿了我的亵衣。我低头,看到她脖颈上那道浅浅的红痕——方才她试图自裁,若非林然出声阻止,她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不会的。”我咬牙说道,声音却无半分底气。我将她抱得更紧,指尖在她柔软的发间摩挲,试图给她一丝温暖。“他若真要休你,莺莺,你便自由了。去寻你的书生,过你想要的日子。”

柳莺擡起头,泪眼朦胧,嘴唇颤抖:“姐姐,你呢?你怎幺办?”

我一怔,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我怎幺办?我早已忘了“自由”二字的滋味。从嫁入林府的那天起,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被这牢笼锁死。他的暴虐、淫欲,将我一次次推入深渊。我曾幻想逃离,可现实如铁,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挤出一丝苦笑,抚摸她的脸颊,“你活着,姐姐就有了盼头。”

烛光摇曳,屋内的空气沉重得像要凝固。我的目光再次落在林然身上,他的血还在缓缓渗出,染红了青石板地。我心中一动,站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慢慢走向他。他的呼吸微弱,胸膛起伏几不可察。我蹲下身,伸出手,犹豫片刻后,轻轻触碰他的脸。

他的皮肤温热,带着汗水的湿意。我的手指划过他的下颌,感受到他喉结轻微的震动。那一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具身体,曾无数次压在我身上,粗暴地索取,留下满身伤痕。可现在,他昏迷不醒,脆弱得像个凡人,竟让我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猛地收回手,掌心像是被烫到。我在想什幺?怜悯一个魔鬼?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趁他昏迷,我可以结束这一切。一把匕首、一根绳索,甚至是地上的那把剪刀,都能让他永远闭嘴。

可我又犹豫了。他方才的话,是否真心?若他真要休了莺莺,是否意味着他真有悔改之意?还是说,这只是他昏迷前的胡言乱语?

“姐姐……”柳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颤抖,“我们……杀了他吧。”

我猛地转身,看向她。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我的心狠狠一震,杀了他?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盘旋了无数次,可真要动手,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莺莺,他若真要休你……”我低声说道,试图说服她,也说服自己,“或许,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鬼地方。”

柳莺咬着唇,泪水再次滑落:“姐姐,你还信他?他是个畜生!他若醒来,我们都会死!”

她的话如刀,刺中我的心。我知道她说得对,林然的暴虐深入骨髓,他的温柔不过是一场短暂的幻梦。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向床边,捡起地上的剪刀。它的刃口在烛光下闪着寒光,像是死神的低语。我握紧剪刀,转身看向林然。他的血还在流,脸色越发苍白。我慢慢靠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心跳如鼓。

“云瑶……”他的嘴唇微动,竟在昏迷中低语我的名字。

我一愣,脚步骤然停下。他的声音虚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像是在梦中呼唤。我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剪刀几乎滑落。

他……在叫我?

林然昏迷中低语:“云瑶……我自地狱归来,非昔日畜生……你红裙下的泪,刺我心如刀……让我以命赎罪,还你桂花香里自由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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