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攥着小手,轻轻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才开口:“上次晚宴的时候,您说起过您在花园里养着很多雏菊,而且将他们打理得很好。我最近也想在花圃里种一株雏菊,可以问问,您有什幺建议吗?”
面前二人的神情一变,他们的花园里只有石竹和天竺葵,并没有雏菊。可下一秒,施耐德不动声色地隔着袖管捏了捏妻子的手。
“当然可以,可是想养好雏菊,并没有看上去那幺容易,甚至说有些复杂,您如果方便的话,不妨我们找个地方,我把要注意的步骤和您说清楚”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身旁女人一眼。“我妻子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烫着一头胜利卷的海伦娜先怔愣了一瞬,随即拍了拍男人臂弯,微笑对女孩说道:“正好乌亚兹多夫大道新开了一家俱乐部,女士友好,我们不妨去坐坐?”
这栋三层挑高巴洛克建筑前身是英国大使馆,被当局改建为华沙唯一接受女士会籍的会所,而海伦娜是它最早的女会员之一。
在侍者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三楼私人阅读室,整整四面墙都被实木书架占据,从莎士比亚戏剧到德布林的小说,排列得密不透风。
由于会所是帝国军产,安保森严,同行人又是华沙知名的纳粹党富商,警卫们便只在三楼过道的小客厅停下,忙着享受侍者送上的甜点和鸡尾酒去了。
在这个安静而密闭的空间里,俞琬从施耐德那了解到,他通常通过贿赂集中营的看守军官以获得给工厂添加老弱妇幼犹太劳工的机会。
如果不出意外,这位人脉广泛的老纳粹党员将会在下月10号把索要玛维丝的名额申请递交到克莱恩的军营。可是与本地腐败涣散的看守大队相比,武装党卫军的军营并不是靠钱就可以砸进去的。
“看上去,那里只认一种货币:上级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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