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宁还是安安静静地吃着饭,眉眼低垂,神色沉稳。她吃得细致,碗里的鱼被她剥得干净利落,连一根刺都不放过。
温钧野偷偷望着她低垂的睫毛,忽觉那两弯黛色像极了马球场边春日柳条,风一吹就簌簌地颤,偏生怎幺也折不断。他眼神微动,像是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我们……几日之后还约着再比一场马球,你……你要不要去看看?马球场上姑娘也不少的。”他声音不大,说得也不够自然,听上去倒像是在找借口。
蕙宁唇角弯弯地抿着,声音清浅如溪水:“我又不会打马球,去做什幺?”
“我教你啊!”温钧野忙道,语气里有一丝热切,一丝迫不及待,“这有啥难的?简单得很。你骑着马,盯准球,球杆一挥,把球打进门去就成了。可比你们吟诗作赋简单多了!”
蕙宁笑着:“你说得这幺轻巧,那岂不是谁都能学?”
“嘿,那当然不能。”温钧野挺起胸膛,一副自得模样,“我说简单,是因为我厉害。我可是无师自通,上场第一次就能掌控节奏,第二回就把人都打趴下。你聪明,我擡举你,才说你也能学得会。”说罢,他又凑上前,手一伸,不由分说地扯了下她的手臂,像个不讲理却颇有些撒娇味道的大狗狗:“去嘛去嘛,我那些朋友还没见过你呢。”
“我见他们做什幺?”
温钧野张了张嘴,似是想说“给他们瞧瞧我娶的媳妇儿多漂亮温柔”,话到嘴边却打了个弯,只憋出一句:“也没什幺……就是我新婚,他们好奇,问起我妻子是个什幺样的人……我们这些人里头只有我成婚了。”
蕙宁听了,眨眨眼,语气调皮起来:“我又不是三头六臂,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有什幺可看的?你告诉他们我出身哪里,他们心里不就大概有数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他,只见他张着嘴欲言又止,最后干脆不说话了,低着头盯着碗里的饭菜,像是再没了胃口。他扒着饭,一口一口地嚼得极慢,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嘴巴还不自觉地撅起来,仿佛被人欺负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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