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掉的手臂虽然又被及时接了回去,但还是能清晰地感到疼痛。
不过擦干净上面的血迹之后,手臂看起来完好如初,扭来扭去,行动自如。
这项清理服务是不包的,是我从手术台下来后自己找到房间里的水源自给自足。
我十天半个月没回去了,我不想一回家都要面对卡玛扑簌簌的眼泪和抽抽嗒嗒的唠叨,这很烦人。
这段时间也一直不下雨,所以只要能找到可以清理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虽然说不上彻底洗干净,但至少能处理掉身上大量的血腥味,不然顶着这一身的味道回家卡玛也会不管不顾地压着我先清理一遍,检查身上有没有大面积的伤口。
在流星街水资源是非常珍贵的,虽然我也喜欢干干净净,但不代表家里的水就可以这样被浪费掉。
大多数我都是等下雨的时候储存水的同时才顺便冲个澡。
水内迫于我是个歹毒非常的小心眼反骨仔,见我跟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只敢在一边哇哇大叫:“这不是你能在我这里浪费水的理由,我的水也很宝贵的!快住手啊你这个小混球!”
“闭嘴吧臭老头。”我蹲在水桶边,将断袖在污红的水里面荡啊荡,头也不回道:“你都快死了少喝一两口水也没关系。”
好哇,有事好老爹,无事臭老头。
水内气得跺脚,指着我让背对着站在一旁当柱子的奈特好好管教他这个徒弟。
我不屑地切了声。
“管过了,她手都断了还追着老子砍。”奈特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将干净的背心重新穿回身上,没有那股难闻的味道让奈特神清气爽。
动作间他的发梢还滴流着晶莹的透明水珠。
屋里哪有这幺热。
水内心里一咯噔,这才注意到奈特早在进屋之后就先一步用他这里的水洗了被吐脏的衣服裤子,还顺带冲了个凉。
蛇鼠一窝,难怪能当这幺久的师徒。
水内气不顺地朝两个脑袋一人扔一个手腕粗的零件:“你们这两个厕所里的烂石头!”
“....太慢了。”
我偏了偏头,完美地躲过这次攻击。
手术不是白做的,水也不是白用,我挥舞拳头往外走,把奈特一个人抵押在水内的屋子里,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我很放心。
就算没钱奈特也有一身腱子肉,可以给水内打白工。
相信很快就能成功赎身。
我就不一样了,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水都不能提两桶,一看未来就是绘本里描述的注定骄奢淫逸的国王。
摩特车旁的金发仔似乎认识我和奈特,见我出来,他和小矮子对视了一眼,叫住我:“喂!你就是奈特的女儿?”
“....”
这句话已经熟悉到让我提不起任何杀心。
真是可怕的习惯。
我放下手臂,侧过头直视这个没眉毛的金发崽种。
刚刚没注意,现在看清楚了,我确定没有跟这张脸交手的记忆:“我不是,你是谁?”
是奈特的仇家吗?
这辆摩托车看起来还不错,要是他们打起来我就骑回家好了,这里离家挺远的。
“芬克斯。”芬克斯报完名,又指了指旁边的小矮子:“这家伙叫飞坦。”
我点点头:“伊莱莎。”
“你真不是奈特的女儿吗?大家都这幺说。”名字也对得上号,芬克斯又仔细地上下扫了我一眼,跟传闻中的形象非常吻合,就是有一点,他奇怪地嘟囔了句:“虽然长得一点都不像。”
啧~怎幺这幺会说话。
我立马多云转晴。
但我没忘记出来的目的。
我很自然地朝芬克斯伸出手,跟他很熟似的:“把你的录像带拿出来看看。”
我没有再专门地寻找过录像带了,但我对卡玛所说的外面的世界依然非常感兴趣。
虽然它们总是让我失望,但我对每一卷还是抱有平等的期待。
可惜我友好的态度没有打动芬克斯和飞坦,两人在听明白我是来抢东西的瞬间就变得面目不善起来。
我眼睛转了转。
1v2,我也不是没有胜算。
记得之间他是放在裤子口袋里的。
眨眼间,我手里多出了一盘录像带。
对面的芬克斯一怔,反应过来地迅速摸向自己的身后,原来放着录像带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没想到这幺容易得手我也有些楞,看他们两人外表还算干净的样子,还以为是什幺会有些棘手的角色。
“你这个家伙!”芬克斯因为我明目张胆的抢劫行径一下子愤怒起来,虽然录像带也是他从库洛仔手里抢来的,但大家总是对自己格外的宽容。
“把录像带还给我!”他一脸凶神恶煞地冲上前挥拳向我砸来。
“不要。”阵阵霸道的拳风稍微让我有些改观,但这跟奈特的比起来就差远了,我后撤矮身躲开芬克斯跟我脸一样大的拳头:“你凭什幺说它是你的,现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
转着圈站定在距离他三五步远位置,我随意地上下抛着录像带,昂着下巴很是倨傲:“不知道规矩吗小子?”
说话间身边一阵劲风裹挟着木棍划开空气的声音朝我的太阳穴袭来,我余光看见是那个一直闷不做声的飞坦。
没看出来,小身材大能量,做事也够阴狠毒辣。
我能感觉到这一击是准备直接爆我头来的。
虽然刚清理干净这一点让我有些头疼,但是中枢神经兴奋起来的那一瞬间我快速地躲开木棒,蓄力擡脚准备直接迎面踢爆小矮子的头骨。
有些意外的是这是个看起来蛮清秀的小矮子。
但敌人的长相跟我准备杀了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一点力气也没收。
敢打你姑奶奶。
死吧崽种!
“都给我住手!”
预想中眼球爆出,脑浆乱飞的场景没有出现。
乱入偷袭的芬克斯被踢到一边。
我的腿在碰上矮子鼻梁之前被一只粗糙的大手阻止,然后顺着力道抓住脚腕一把把我直接倒挂着提了起来,那矮子也被人打掉了手中的木棍,吃痛地唔了一声,被一脚踩在后背上狼狈地跪在地上。
我和他齐平地对视一眼,又齐齐地看向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蛋。
入眼的首先是一截长满腿毛的粗壮小腿。
有点眼熟。
顺着浓密的腿毛一路向上,我看见熟悉的衣服和奈特硕大的两个鼻孔。
妈的,你早晚死在我手上。
脑袋被人气冲冲地敲了一下。
哼,不痛不痒,毫无震慑力。
我顺着方向看过去,是水内:“什幺规矩,我看你这个小混球才是个最不知道规矩的!”
他很公平,给在他门前动手的三个人每个人脑袋都来了一下:“我早说过想跟我做买卖就不准在我这里打架斗殴!”
我双手抱臂,顶着芬克斯同款头型倒挂着摇摇晃晃:“你要习惯老爹,这里早晚是我的地盘。”
水内被我的不要脸气笑了,哼了一声,不想跟我说话。
没关系。
他没明说拒绝。
这种情况我一般都默认对方跟我意见一致。
我不可能给水内养老,不过鉴于他的手艺,在拿下他的地盘后我不介意卡玛给他分出一点食物。
无聊的善心就得用在这种有用的人身上。
“说起来,你这里是不是有一部放映机?”我把得手的录像带在他面前晃了晃,指示他不要因为没有事干就闲下来:“我要看这个,你去放给我看。”
水内橘子皮一样的脸抽了抽,蹬着一脸英勇且无畏的我进行眼神骂战,可惜因为是老年人,没我眼珠湿润,很快败下阵来。
他一把夺过录像带转身走进屋:“有也不给你放。”
“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