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宴初启,府中群宾齐聚。
这是代王为平定东境后初设的家宴,外廷文武、内府女眷尽数到场。
明面上,是贺王凯旋;暗里,众人都想看——那位「战俘美姬」怜儿,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代王破戒宠幸。
李妃盛装出席,绿裙金钗,笑容端庄,却压不住眉眼杀气。
宴间,她命人为众女献上亲调花露酒,一人一盏,唯怜儿那盏特别——香色更浓,酒气更艳,她特意加了会让人过敏的花粉,想让冯小怜面容生疹,当众出丑。
她微笑斟酒道:「怜妹妹近日娇美动人,当得特调春酿一盏。」
众人暗惊,却也屏气凝神,等着看一场斗法戏。
冯怜儿起身,拈起玉盏,微笑道:「既是王妃赐酒,自当奉饮。」
众目睽睽下,她将酒水一饮而尽。
众人皆倒抽一口气。
但她未有异状,反而步至殿中央,缓缓行了一支罕见的酹春舞——
她罗裳飘起,足尖点地,腰肢如柳,红袖翻飞,眼神时而勾魂,时而倨傲,最后在众目中缓缓转身,对代王盈盈一笑。
宇文达抿唇未语,眼神却早已黏在她裸露香肩与飘逸发尾之上。
忽然——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李妃捂着脸尖叫,面色猩红出疹,瞳孔涣散,身体一颤,杯盏碎裂,花露酒泼了一地。
众人惊呼,女眷掩口,内侍奔上前察看,却见她竟是——严重过敏!
「快请府医!」
宇文达眉色大变,刚欲起身,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唤:
「王爷……您要去救她吗?」
是怜儿,步伐从容,眼神清亮,微微仰头看他,一如当日雪夜那般——
冷静得刺骨,美艳得致命。
「这酒,是她斟的。」
「这局,是她设的。」
「可惜她失算了——我知她会动手,所以……将她原盏悄换给了她自己。」
语落,全场静绝。
宇文达转头看她,那一瞬间,竟不知该怒,还是该惧。
「妳……」
「我只是自保。」她嫣然一笑,衣袂飘飘,如妖似仙,「若她不欲害我,我怎会动手?」
地上,李妃不断掩面,声声哀号,众人围观,却无一人再敢替她求情。
宇文达沉默片刻,最终只道一句:
「将王妃送回府中诊治。」
但众人都知——此“送”非护送,而是软禁。这位代王妃,从今而后,已然弃子。
宴后,冯怜儿并未得封号,却从此无人再称她「冯氏」。
她住入王侧殿,左右用人皆受她调派,内院无人不伏。
那日,宇文达在她床榻前,搂着她,低声问:
「你早知她会害你?」
她将头枕在他胸膛上,指尖描绘他铠甲下的肌肉线条,轻声笑道:
「因为她怕我。」
「怕我不需要封号、不需名分,仅凭我对王爷的爱,却能夺走她一切。」
他一震,终于低头吻她额间。
她闭眼,心中无声道:
「我从不是来求庇护的。」
「我是来——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