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又记起小时候一起出去玩,爸爸妈妈带着她和裴文裕也来这里玩,裴均那时候好像就在和婆婆周汝修闹离婚,也没空管裴文裕,就拜托他们一家照顾着。
她此刻觉得婚姻就像一个宝石玻璃杯,它把两个人放在一起,让其日复一日地互相碰撞。所以,在一系列的“友好碰撞”中不断地相互攻击,直到变得“明智”。
它创造了无数种情况,在这些情况下,人会或多或少地被迫成为自私或不自私的人。
所以攻玉有时候觉得对裴文裕的怜悯大于对他的爱,但是爱首先发自怜悯吧?
度假村游客不少,里头的商业街主打江南水乡的招牌,她一个下午都在步行街里逛逛,顺带着去撸撸猫狗。晚上就去了家有名的云南菜点了菌子来吃。
吃完消食又散了会儿步,大概也就八九点了,攻玉想着给司机发个消息叫他来接自己,结果那边说陪着文裕去了公司脱不开身。
度假村人多,打车也麻烦,出租车绕不进来。没过多久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瓢泼倾盆,攻玉就找了间咖啡店躲雨。
她把通讯录里的人想了一圈,本来想着叫好友来接,又担心人家斥自己吃独食,想来想去,屏幕突然滑到一个备注了【爸爸2】的聊天框,界面空无一物。
她从未和裴均在通讯软件上聊过天,若非是今晚她实在没办法回去,她感觉一辈子都用不着和她公公有什幺电联。
“爸爸,您现在有空吗,我在度假村这边,能来接我回去吗?谢谢!”攻玉斟酌了一番遣词造句,像公事报备般发去了这套说辞。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攻玉擡头看了一眼暴雨的天际,等得不耐烦了就划到打车软件,刚点了确认键,裴均的语音就发了过来:“你在哪个门,半个小时后到。”
攻玉点开地图,把定位发过去:“我在东门这边,不过这边人多,我在北门停车场等你吧。”
“不用,雨大,你就在那边等我。”他又发来一段语音后就没消息了。
眼看手机要没电了,攻玉定了个二十分钟后就收起来了,她坐在咖啡厅里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恰好旁边坐了个女孩子,她和那女孩因着无聊就开始闲聊起来。
期间闹钟响了,她就看了一眼聊天框,裴均也没发消息过来,她就把咖啡厅的定位发过去就没再管了。
“诶,是不是你老公来了?”旁边女孩正对着大门,她看来人一直在盯着攻玉的背影,就好心提醒道。
“啊?”她回身看到裴均打着伞在门口等她,就笑着对女孩道别:“拜拜,有缘再会。”
下了雨空气有些冷,公公手上还搭着着件披肩,攻玉发现是昨晚做爱时脱下的那件,顿时有点脸红,躲到他的伞下把披肩拢好。
裴均看她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叹了口气,想想还是算了,出口道:“东西给我。”
“嘴上这幺刻薄,行为蛮主动的嘛,公公——”攻玉空着手跟在他旁边,她故意拖长尾音笑着说。
“切。”裴均嗤了一声。
咖啡店离车停着的地方还有段距离,两个人沿着两边的商业街沿着人流往外走。通道不算宽敞,所以两个人挨得很近。
裴均没回她话,她还以为是人没听见,就凑近了又重复了遍,挥手在他面前晃晃。
儿媳穿得是低领V字,从他的视角就能看到不一样的春色,裴均自诩为有高度教养的人,所以一路上都目不斜视,也不回攻玉的话,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变扭什幺。
攻玉觉得很无语,默默翻了个白眼,但她总归还是把裴均放在长辈的地位上,公公应该不至于和自己一个晚辈较劲儿,一个不一样的上过床的晚辈。
“爸爸,文裕他是又出差了吗,那他回来了吗?”攻玉又问,这时裴均才勉强开口道:“嗯,没有,他估计凌晨才能忙完回来。”
“哦。”她点点头,又扭头看着身旁的男人,两侧的光线在他的身上跳跃。
不得不说,裴均的侧颜非常抗打。如果说裴文裕是完全的精致漂亮,那裴均则是裹着尖锐的禁欲冷淡,莫名其妙还夹着分色气。
昨晚他们在大床上做爱时,裴均可不是这样冷冰冰的模样。真是个装模作样的老男人,她在心中默道。
到了车上,攻玉把披肩拿下来,她低头在车里翻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