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白天,九宁市警察局。
厅长神态严肃地站在大屏幕旁边,整个警署都透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这是近两个月来景和区发生的第三起失踪案了。”
她的口吻意外地并没有很严厉,也许是因为已经上了五十岁见过太多案件,面对连着发生的三起失踪案并没有太过惊讶。
只是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三个案件并不普通。
先后失踪的分别是两位成年男性和一位成年女性,前两位皆有稳定的工作,父母健在。
其中第二位男子已经成婚,有位刚足月的女儿。
“这次失踪的女子名叫梁梦,被其房东发现后通知其母报警得知。而在今天,梁梦的前任公司起诉她挪用公款。
“梁梦是九宁雾城人,大学毕业后在景和工作,母亲是城中村里的纺织扫洗女工,父亲是工地长工。
“她在三个星期前离职,公司与其交好的员工称两个星期前与她还尚有联系。能找到的监控中可发现她在2.26日晚上7:15一路驶向城北,最后一次监控拍下她是在明穆小区附近徘徊。”
陆千琅低头记着笔记,试图通过图画使自己思路捋顺。显然她注意到了第二位失踪者所居住的小区与明穆小区十分接近。
九宁市是一个人口不会特别流通的城市,但却不能说是封闭。妇女拐卖事件虽说有却少,而成年男性更是只有在少数受害者精神上有疾病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意外。
这三起失踪案尤其前两起都是正常成年男性,生活规律,不太像是拐卖对象。第三位与其说是“失踪”更像是逃避刑事责任。
会议结束后,陆千琅试图按压太阳穴缓解自己的压力。
前段时间局里一位经验丰富的前辈调去省局,而几乎作为新人的她意外补上她的位置,搭档已从事近二十年的第二探组组长。
每天几乎扑面而来的就是压力,她总是得反复检查细节才可以勉强确保自己不出错不失误,想要对案件捕捉到重点更是极其不容易。
唯一庆幸的是如今警力较大,面对成人失踪也只需要走访询问邻居、同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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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灯知道的。
慕扶月是个自律的人。
近乎一夜未睡,南灯仍然在7:30时守在电脑前,显示屏上分为两块,一处是慕扶月家中浴室的针孔摄像头拍下的一切,还有一块区域是南灯门前的摄像头。
一直枯坐到8点,才看到慕扶月穿着松垮的睡衣到盥洗台洗漱。
再是8:30,她穿着红白相间扎着高马尾的运动衫挎着个包牵着她的狗就出了门。
她只在她出门时才透过监控看到了她的侧脸,只是那一瞬间都让她有点恍惚回到初中运动会的时候。
这是要出去运动吗?
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头有点晕乎乎的,昨晚上的她并没有睡好,显然她低估了看到警察带给她的烦躁。
过了好一会,她才打开手机。
猛然看到定位器显示的那个红点离开小区,南灯能感受到自己此刻异常明显的心跳声。
她搬家的那几天,她有特地观察过她开进小区的车,白色SUV,别克E5,本地车牌,尾号225。
南灯在大二时考到了驾照,得知这个消息的小姑给她买了一辆沃尔沃S60作为20岁的生日礼物。
尽管当初除了科目一,全都是擦边及格,而后的几年也不怎幺开车,但她还是凭着记忆找了一个不太易被检查出问题的地方尽量躲着地下室的监控安装了定位器。
其实她知道只要慕扶月的车出了什幺故障拿去维修,她做的一切就会被她发现。
不过南灯觉得没什幺大不了的,被发现查到她也好,不放过她也罢,她在这个世界轻飘飘的,除了远在国外的小姑和表姐,没有什幺重要的人。
如果她真的知道……南灯也确实会好起她的反应。会是嫌恶吗?
过了十几分钟,红点停住。
地点是附近的一个大型公园,看样子是在遛狗?
南灯开始思考起偶遇的可能性,不过很快被她打消念头,比起正面与她沟通,她确实更习惯躲在远处偷看她。
可以说,慕扶月搬到她附近是她大学毕业后生活中唯一的涟漪,她喜欢这场由涟漪泛开的波浪,如果演变成风暴,那吞噬她也无妨。
初春的九宁市总是带着几分料峭,南灯第一次在家中确切感到刺骨寒意,随之而来的就是欲望。
做爱的欲望。
小时候的南灯便无师自通学会了“夹腿”。她时常紧张时常烦闷,当她坐在椅子上时自然而然地学会夹住双腿摩擦,体会到第一次快感后,她就经常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轻松下来。
很奇怪,那时的她对于“性”毫无概念,却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是羞耻的、不可以见人的。所以无数个中午,只有七八岁的南灯会等所有同学走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尽情地夹腿。
再往大以后,她越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是一种变相的自慰。那未成年的她自慰是对的还是错的?南灯弄不懂,却慢慢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忍耐着自己的一切欲望。
南灯从椅子上起身,刻意忽视着穴口带着阵阵酥麻,简单洗漱一下迫使自己精神,换上她少有的黑色常服、帽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甚起眼。
……
电梯缓慢地上升中,南灯并不明白为什幺非上下班高峰期的时间电梯为何在每一层都有停下。
她看着电梯一个个升高到顶层,再快速地下降到自己这一层。
里面空无一人,南灯有些不耐烦地走进去。不用想也知道是某家小孩手贱点了全部楼层。
叮的一声,到了一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南灯可以明显感受到在等电梯的人的怨气,只是她刚走出去注意力就被一个哼着歌扎着歪七扭八斜马尾从楼梯处下楼的小女孩吸引过去。
尽管南灯平时并不关注她的邻居们,但她对这个小女孩有印象。
某天晚上她大力拍打过她的门,而且不止她一个人,那天业主群格外热闹,全是在问是谁家没礼貌的小孩。
今天天气晴朗,尽管走出去时有冷风灌过,但被舒服的阳光照射着总体还是舒适的。
南灯不太熟练地将车开出地下车库,她已有许久未开车了。
毕竟从毕业的那一刻其,她就已经完全与社会脱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