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进现抚着红肿,吓得刻意往司倪身后站,暗地骂着,脸上却笑笑:「好巧,你怎么也在这?来喝酒啊。」
朝鹤懒得客套。「说真的,小舅,您是不是喜欢我?」
司倪惊咳了一声,萧进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管我去哪都有你,跟踪我、偷拍我。蓝湘的事刚落幕,现在还亲力亲为替我找新女朋友。小舅,我太感动了。」
萧进现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妳刚也听到这女人说的话,她就是要钱。小舅也是为你好,你还年轻,做事难免冲动。她们这种女人心里想盘算什么我都知道,我才一提出钱她马上就动摇,没必要为了这种女人赔上自己的前途,你现在在朝家的地位需要巩固⋯⋯」
朝鹤摸了摸后颈后仰,喝过酒后,不同于平日在朝家的拘谨与窝囊。「小舅,现在谁的地位不稳,不好说。」
扔了一张信封在地借此打断他。「谁为谁好,不一定。」他擡头,示意他打开。
萧进现半信半疑地捡起。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又一张赤裸的照片映入眼帘,对方甚至还恶趣味的只特写萧进现射精的瞬间,那表情⋯⋯朝鹤绝不再看第二遍。
「你!」
萧进现气得将照片全揉掉。
朝鹤无辜道:「小舅,靠近这些女人不好。」他回敬他的话。
「把你身上还留着的照片和底片都交过来,否则这种好东西我也想和大家分享,尤其是舅妈更应该作为第一人欣赏。」他说,「小舅说得对,我不该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我也该紧咬着某些人不放,直到见血见骨。」
他转瞬凌厉的眼神让萧进现惊愕,「朝鹤你!我是你的长辈,你胆敢威胁我⋯⋯」
那人大方承认,「我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不懂事。」
司倪实在佩服朝鹤的嘴皮子。
最后,萧进现扔了底片,临走前还回看了一眼朝鹤,嗷嗷待哺的犬子,逐渐成了嗜血的狼犬。
司倪弯身去捡地上的手机,然而有人早她一步,落地的长影压在她微颤的眼睫,她觉得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
眼前的人将手机递还,没有心机,没有手段,司倪轻易取回。
「谢谢你了。」
朝鹤身为朝家最不待见的人,要耐心绝对有,不催不喊,安静的打量她,从上至下,再从脚到头,把先前没看的份都补上。
他自在,司倪就没这么好过了。
「你该回去了。」
朝鹤几乎是低头笑了出来。
「达到妳目的了?」
司倪下意识地擡眼看他,眼神碰触时,她匆忙移开。「我以为是你⋯⋯是我误会了,对不起,本意没想打扰你。」
「所以妳一开始打算怎么做,自己一个人和他谈判?」朝鹤笑了一声,「凭什么?」
司倪见他收起了所有笑,连带声线也压得极低。
「说啊,到底凭了什么?」
一直以来,她对现实中的朝鹤本就有几分畏惧,自己的身份曝光后,在他面前她是愈来愈没有底气,以往在他面前的无谓与直言,现下是怎么样也不敢表现出来。
面对他气势逼人,司倪顿时委屈无比,整件事说来根本与她无关⋯⋯被拍到的人不是她,不被家族喜爱的也不是她⋯⋯她根本不需要淌这浑水,朝鹤就算今后无依无靠也不关她的事。
司倪忍无可忍:「照片上的人是你!」
闻言,朝鹤迈步向前。
待司倪察觉时,已经被困在墙与他之间。她慌得不知所措,朝鹤视而不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上擡,「所以我问妳,这跟妳有什么关系?照片上根本认不出是妳。」
是啊,她不承认,就没有她的事了。
她一愣,当下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到万一这些照片被散播出去,朝鹤不知道又得经历多少令人作呕的言论。萧进现说他的处境危险,有多危急?有多不利于他?她光是想到这些就无法坐视不管。
双方沉默了下来,只剩情绪而勾起的急促呼吸声。
「姐姐。」半晌,头顶上传来令人熟悉的叫唤声,语带憋屈,说着最无耻的话。「不辩解的话,我就要亲妳了。」
嚣张没有落魄的久。
这是司倪送朝鹤去急诊时脑子里蹦出的一句话。
她站在护理站听从护理师的指示拿药、付钱,最后听了对方一句劝,「情侣要吵架就嘴上吵,喝酒闹事这些都没用,最后还不是苦了自己,有时间好好开导一下妳男友⋯⋯」
司倪来不及澄清就被赶走了,只好转身走至一旁的开放式病床,照实把刚才听到的话转述给床上的男孩子,省略了护理师说他不成熟这句。
她盯着药单,诵经一般。
朝鹤听上去都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回。他拧眉打断:「知道了,不用念了。」
司倪点了头,稍微收拾手边的东西。少了面具的遮掩,面对他的目光,她浑身都不自在。待无事可分心,她听到一旁的人问:「忙完了?」
司倪没少听见他话中的揶揄。
「⋯⋯嗯。」
两人面面相觑,她率先转开眼,「翁子靳是不是还在等你,让他过来接你回去?」
「那他过来看见我们在一起妳怎么说?用不着萧进现,他那藏不住事的大嘴巴隔天就能让妳红。」
朝鹤的脸虽无血色,精神也透着委靡,训人的气势倒是分毫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