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路司倪没再提过请客的事，朝鹤将她送到巷子口时看了一眼毫无路灯的小巷，刚想说什么时，后座的人已经迅速下车，就怕继续麻烦他。
他降下车窗，仅露出侧脸，正眼也没看她。
「谢谢你送我回来。」
朝鹤已经听够这些客套话，准备升起车窗时，司倪像是提了全部的勇气开口：「⋯⋯很抱歉之前做了那些事，我并不是耍着你玩，后来我也真的想帮你⋯⋯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需要那副面具。」
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朝鹤沉默半晌，「所以是同情我？看我可怜。」
她刚想否认，便意识到这背后真正的原因⋯⋯如果不是的话？是什么呢？
见她欲言又止，朝鹤以为是默认，自嘲道：「算了，妳怎么生活本来就不需要和我解释。」
司倪见他沉着一张脸，虽然这一直是她所知道的朝鹤，严肃、稍嫌冷漠还有点骄傲，但偶尔还是有一点想念⋯⋯凡事都对她敞开心胸的「弟弟」。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想法，「如果你不介意⋯⋯或许我们可以慢慢成为朋友。」
司倪回到家后，立即趴在窗口往外探，朝鹤的车停了几分钟才开走了。
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蜷曲在地毯上，回想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借此厘清自己到底都说了什么⋯⋯最后，抱头大叫，在地上翻滚！
——她是疯了吗？让他抱她，还邀他到店内吃饭？最后居然还说要和他当朋友？
他可是朝鹤啊，怎么会第一次主动交朋友就直接越级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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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司蓉怀孕了。前期孕吐严重，顾店的重责大任便落在司倪身上，担心忙不过来，司蓉在电话里得意地说找了新的工读生。
司倪拿下电话盯着眼前的两人，头开始痛了。「你们自己⋯⋯找事做吧。」
朝鹤和商佐互看一眼。
商佐：「你怎么在这？」
「司蓉找我来。」
「都没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朝鹤答道：「我是常客。」
接下来几天，司倪都待在后场，不打算接手点餐区的战况。店内的客人已经排到店外，依稀能听见女孩子在讨论喜欢哪位服务生。
这几天也不知道是谁在公众平台发文，内文聚焦在店内有两大帅哥，已经不是只有神秘女郎独占风头，店内一夕之间多了三倍的来客量。
司倪愈来愈怀疑这是司蓉的如意算盘。
「有一位听说是体育系，声音好听，非常有礼貌，还有手臂上的肌肉⋯⋯晕了晕了！我男朋友说话要是有他一半温柔不知道该有多好。」
「我比较喜欢高冷还带点禁欲感的那位，虽然给人有点距离感，但那双眼睛真的很会放电，上次还替我拉开椅子，我的心脏——我决定天天来吃！」
司倪看了这几天的营业额，不说司蓉，她看了也舒心。
碍于等候区的人愈来愈多，司倪还是下去帮忙带位。
一桌十几人的女高中生前来庆祝学测结束，司倪才接手就见到她们失望的表情。
「姐姐。」
司倪写菜单的手一顿，咳了一声才看向那群高中生。「请说。」
「妳能不能偷偷告诉我们那两位工读生都有女朋友了吗？」
司倪看都没看她们指的人。「有。」
一片失落。
「啊——果然帅哥都是别人的。」
「不对⋯⋯姐姐妳该不会是他们其中一位的女朋友吧？」
司倪一顿，抓到机会的女高中生纷纷躁动。「姐姐求妳教教我们——是妳追他，还是他追妳？」
「都说不是了。」
朝鹤率先注意到司倪被一群人围攻，看上去十分困扰。他快速点完餐，刚收起菜单时，有人早他一步了。
商佐：「怎么了？」
司倪被她们缠着不放。「没事，就聊了几句。」
商佐微微弯身，靠在她耳旁小声道：「外场就让我们来吧，妳就负责收银和吧台。」
司倪应了声，眼一擡，就见其中几位高中生羡慕地看着她。
她没有解释，快步离去，不远处朝鹤见状，将手上的笔放回口袋，顺便踢了踢一旁已经喝多了的客人，在对方发酒疯前，他微微一笑：「服务费10％、开瓶费、清洁费，以及待会的计程车费⋯⋯钱拿出来结帐。」
闭店时，司倪让要晨练的商佐先走。
「我早起习惯了，熬一下没关系。」
「你时数已经超了，再这么下去司蓉会被检举。」
商佐无奈一笑。临走前，司倪替他打包了晚餐。他接手时，忍不住问：「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这几天根本没时间想吵架的事。
见她真的不在意，商佐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但还是展颜道：「那我们算和好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在意。」
见她一边赶着他回家，一边心不在焉，商佐真正想问的话就这么卡在喉间。
「晚上收拾完就早点回去了。」
「知道了，你今天特别啰唆。」
「司倪。」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妳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是妳比我更坚定某些信念，对任何事，对任何人。」只要相信了，就会不顾一切地向前。
商佐只有在极度缺乏自信的时候才会说这种话，以往司倪总取笑他，以他的资质说这些丧气话都是不给别人活路，但看着他是真的沮丧时，她还是舍不得他有一丁点犹豫。
总会大声地告诉他：商佐是全世界最美好的人！优秀！帅气！人见人爱！
司倪目送他离开，叹了一口长气。
打扫完毕，司倪最后推着垃圾来到后院，刚打开垃圾桶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下一秒便听见有人娇嗔道：「哥哥好坏，怎么都不给亲啊？」
司倪一顿。
「哥哥没女朋友吧？亲一下不可以吗？我刚看见你看了我们这桌好几次，难道不是给我的暗示吗？」
男孩子沉笑一声。
「哥哥笑起来好帅，你让我亲一下，我把这件衣服脱了。」
司倪立刻压低身体，保持安静，现在的人都这么大胆的吗？
「那我多亏啊？」
「乱说！人家才是都让你看光了。」
「不如裙子也脱了。」
「哥哥怎么那么色。」
虽这么说，但司倪已经听见对方脱衣的声音。
说不上什么感觉，这种事在他身上似乎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当初执意缠上她，耗费心思讨好她，不就是为了一时的新鲜感，如今换了个人，他当然如鱼得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