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媛只当她胡言乱语。「朝鹤现在不得好好抓住妳,妳可是他在朝家站稳的第一步,他不会不知好歹。」
「谁知道呢?」蓝湘拖着长音,「搞不好那小子就是装,装着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天天烂醉街头,沉恋美色,实则所有人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妳想多了,都有妳在身边了,他还不知足?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萧进现总毫不避讳地在所有人面前说他这侄儿胸无点墨,每日纸醉金迷,完全被他大姨养废了。
蓝湘望着门口将其他醉倒的人搀扶出去的背影。「也有可能是我喜欢别人啊⋯⋯」
朝鹤嫌弃地跨过一地醉汉,擡腿挪开眼前的桌椅,闷窒的空气令他的耐心告罄。他不是这么容易失控的人,只是这几日做什么都心神不宁,集中不了注意力。
当他翻遍整座包厢,没见到想见的人,心想莫非是自己幻听时,总算见到沙发旁一小团生物,乍看之下和平时缩成一圈睡觉的查尔斯有异曲同工之妙之处。
女孩子安安静静的蜷缩在角落,长发遮住她的脸,整个人黑糊糊的像颗球,毫无存在感。
她始终没有因为周遭吵杂的声响而醒来,朝鹤眉头一皱,察觉不对劲,跨步上前粗鲁的检查她的身体,直到扯痛了她的手,听见女孩子低吟喊痛,他才缓缓松了手劲。
「姐姐,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在道歉,朝鹤就笑了。
「居然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睡着。」
「⋯⋯唔。」她轻哼了一声,软糊的声音过于温柔且放松,让朝鹤有些后悔打搅她。
「起来了。」
「我不⋯⋯」
他刻意威胁:「不起来我就亲妳。」
「不行。」她慢吞吞地说,「我男朋友知道了会生气⋯⋯」
朝鹤冷笑。
下一秒,女孩子似乎是睡得不舒适,稍稍挪动了搁在他臂弯的脑袋,长发自她的侧脸滑落,露出小巧的眉眼,高鼻梁,浓密的眼睫在深邃的眼窝中留下一块阴影。
她只觉得这怀抱熟悉,找到了舒适的姿势,下意识地蹭着男孩子的脖颈再度入睡。
朝鹤垂眸看她,压抑不住内心的烦躁,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伸手盖住她的眼,顺从本能,低头吻她。
「司倪现在几岁了啊?」
「十岁。」
「小小年纪就这么漂亮啦,看来以后司倪长大后一定是大美女。大伯看妳的皮肤好白,让大伯摸一下好不好?」
她没应答,不确定该做何反应,没有人这么问过她。
对方似乎还在等着她的答案,司倪不好意思让对方期望落空,缓慢地点了两下头。大伯看起来高兴极了,她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巨大且粗糙的掌心摩挲过她的脸颊、手臂,最后来到她的大腿。
「裙子掀起来让大伯看一下好不好?」
司倪想了一下,隐约觉得奇怪,摇头。
「不看也没关系,让妳看大伯的好不好?」
「看什么?」
这话轻而易举的就勾起了小孩子的好奇心。
大伯牵过她的手,厚实的手掌反复捏着小女生幼软的小手。「但司倪要答应大伯不能告诉其他人喔,这是我们的秘密。」
司倪来不及回应。
巨大的乌云已经笼罩在司倪的头顶上方,遮住了她的视线,接着毫无悬念的下了一场大雨,雨水将她淋湿,厚重且黏腻的触感贴上她的皮肤,像是无数颗火种滚过她的四肢,她只觉得灼热且发痒。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好脏,想将自己洗干净。
直到一股柔软的触感抚过她的掌心,潮湿且柔软,有人在舔她。意识到这件事,司倪惊醒,吓得赶紧抽回了手。她惊魂未定,定睛一看,发现罪魁祸首是一只摇尾的黄金猎犬。
司倪喘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然而坐在地上的黄金猎犬似乎对她有浓厚的兴趣,绕着床边打转,朝她摇尾吐舌,司倪没忍住地伸手去揉牠的脑袋,发现牠的毛发柔顺得发亮,看来主人对牠照料有加。
司倪总觉得眼前的狗有些眼熟。「啊,你是不是上次误闯酒吧⋯⋯还咬了我的狗!」大狗似乎听懂,垂首坐了下来反省般的去蹭她的手,「已经没事了。知道你有主人也过得很好,我就放心。」
「查尔斯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准进我的房间⋯⋯」
朝鹤进门时已经刻意放低声音,却没想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而且正抱着他的狗,一人一狗看上去已经好上了,他倒像个外人。
两人互看一眼,司倪率先低头,试图用查尔斯遮住自己,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本来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醒了?」
司倪没敢看他,查尔斯以为她在和他的主人玩,也跟着凑上脑袋拚命想钻进她的臂弯里,她又更尴尬了。
接着她想起更重要的事,忙不迭地检查自己的服装,已经换上睡衣了⋯⋯不会的,不可能,她不会饥渴到前阵子潇洒放狠话,隔几天就自动送上门。
「我们⋯⋯」
「嗯。」
司倪难以启齿,尤其是在毫无遮掩的状态下,她面对的是朝家长孙朝鹤,不是凡事都听她话的弟弟,而她现在只是一枚小透明。
「睡了吗?」这几字怎么开口都像在玷污朝鹤此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