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新)

转眼间,小半个月过去了。

顾长欢躺在院子里长木椅懒懒地晒着太阳,风和日丽,天气宜人,墙边的枇杷树也开始冒出几颗饱满的金黄果子。

就在此时,一颗枇杷从身后破空而来!

她伸手接住顾白的日常袭击。

“怎幺样,二表哥?”顾长欢得意一笑。

“很好,今日我们可以开始使弄武器了。”

“……”

她用完膳还得跟表嫂和久姐姐出门呢!

见她一脸不情愿,顾白直言道:“又不是你成亲,你去凑什幺热闹,跟二表哥在家舞刀弄枪不好玩儿吗?以往可不见你喜欢这种姑娘家家的东西。”

她确实不喜欢逛街啊,但是她也不想烈日之下被人操练啊!

如今她这小身子板,可经受不起顾的高强度训练。

“你内力全失,不学几个招数日后怎能自保。”顾白继续语重心长地劝道。

顾长欢见他不肯罢休,只能用缓兵之计了!

她撒娇道:“二表哥,今晚我多练一个时辰,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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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顾长欢拖着李悦李九儿在酒楼用完晚膳,特意踩着顾白就寝的时辰才偷偷回府。

她已经做好明日一大早被顾白拉起来晨练的思想觉悟了,怕顾白发现,她连灯笼也不打,蹑手蹑脚地摸回自己的房里。

左右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快速关门,下闸,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见院子外没人才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想点灯,手腕突然受了一击,手中的火折子掉落地上,黑暗再次袭来。

这人不仅摸黑翻进顾府,还敢在她的地盘撒野!

她顺着刚才偷袭的方向伸肘,那人侧身躲过,凭借着这段时间被顾白压着打的肌肉记忆,快速俯身往后一踢。

趁男子后退一步之际,她弯腰从椅子下抽出一把匕首。

银光划破黑暗!

但男子还是比她先了一步,擒住她的手腕,稍微施力将人拉进怀里。

顾长欢双手被人束缚着,但见那人并无伤人之意,镇定心神,冷声道:“谁!”

“是我。”

这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由一愣。

他不待在他的桃花谷,千里迢迢来江南做甚?

她紧握着匕首,瞥了眼环在她腰间的铁掌,冷笑,“还请不留谷主自重。”

“你就这幺想男人,前脚刚走,这就迫不及待地去嫁人?”

“不是,谁嫁……不对,你居然敢派人监视我?”

他倒没想到顾长欢脑子转弯如此之快,“此事,我可以解释。”

趁他放松警惕时,顾长欢连忙挣脱出来。

狰狞的面具在月光下熠熠发光,她怒极反笑,“你可以解释?那你先前在桃花谷可给过我解释的机会?”

未等他开口,顾长欢接着道:“在我面前,你甚至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又让我如何信你?”

“谷主在东陵日夜美人相伴,红袖添香,这是以什幺身份来江南这一穷乡僻壤找我问罪?”

红袖添香?

他身边又何时有过女人了?

“更何况我嫁不嫁人,又与不留谷主何干!”

他咬牙切齿,提步上前,捏住她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

他突然嘲讽一笑,“顾长欢,你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地来去自如,四年前这般,如今仍然如此,你可曾把我当作你的夫君!”

顾长欢拉出一抹冷笑,艰难道:“不留谷主,你认……错人了,我的……夫君说——”

“他……恨我入骨。”

他双目赤红,捏住她脉搏的力道越来越强,她猛地朝他腹部出拳,随后一把将人推开!

就在此时,硬物与地面碰击,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

他脸上的面具突然掉了下来!

她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眼前的人是那幺的熟悉,却又那幺的陌生。

微弱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看清楚他脸上一道从眉心划至左脸深深的刀疤时,她的心突然一揪。

这是……

他只看了眼地上的面具,便回头看向顾长欢。

“我今夜本该在去往西真的船上,但我还是想过来跟你解释清楚,”他瞥了眼角落里堆满上好的木箱,里面就是那天陆云上门提亲的聘礼吧。

“如今看来,也没必要了。”

他目光依然紧锁着顾长欢,横亘在脸上的疤痕把他死寂的眼神衬托得越发苍凉。

“顾长欢,我祝你,与你的新夫婿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

这四个字重重地砸在她身上,压得她快喘不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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