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阳光刺眼，江雨棠从沉重的梦中醒来，脑袋还残留着昨日资料室里的喘息与悸动。那不是她熟悉的校园角落，而像一场精心设计的困局──她无法逃离的掌控与教育。
而今天，这份掌控，才刚刚开始。
——
那天中午，江雨棠刚走进系办，就听见两位老师在小声交谈：「萧教授的亲自交涉，这样调课不太合程序吧……」
她一怔，愣在门口。等她迟疑地走进去时，助教递给她一张全新的课表。
「江同学，你的课程有些微调整，教授希望妳能专心研究与学习，特别帮妳调配出最佳时段。」
江雨棠拿着课表，手指微颤。
──她最喜欢的选修没了，原本跟朋友一起排的社团活动时间也被打散，只剩下那些「最适合她」的空格。
她走出系办，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却觉得冷。
就在她站在走廊，打算拨通电话问清楚时，电话没拨出，她的后颈忽然一热。
熟悉的低语贴近耳际：「妳以为，我会放任妳每周那段空档和别的男生约自习？」
是萧铎。
江雨棠转身，对上萧铎沉静又晦暗的眼神，想开口辩解，却说不出话来。语言仿佛在那瞬间被他攫住。
「萧教授，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时间——」
「我有权利，因为妳是我的未婚妻。」萧铎语气温和，像是在讲课堂逻辑理论，却让人无从抗拒。
——
夜晚。
江雨棠留在自习室准备报告，手机震动后就没电了，教室灯光闪了两下，然后陷入半明半暗的沉寂。
她环顾四周，站起来想去走廊看看情况，却在转身那一刻撞进一堵温热的胸膛。
「怎么会是你……」江雨棠下意识低呼。
萧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俯视着她，那双眼眸在暗光中泛出压迫感。
「妳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萧铎语气平静，像在询问作业进度，但语调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只是……想清静一下。」江雨棠的声音微弱，像是理亏般低头。
萧铎靠近，指尖不经意地扫过她耳后垂落的发丝，又慢慢划过她颈侧柔软的肌肤。「妳有没有发现，这间教室的保全系统，从来没出过状况……除了今天。」
江雨棠一震，心跳漏了一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站的位置──是萧铎让她进入的困局。
「在学校待那么晚，难道是不想回家吗？」萧铎的声音低哑，语气像在开玩笑，却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细针扎进心底。
江雨棠怔怔地擡头，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手按住肩膀。
「还是说，这里更让妳安心？」萧铎低头，呼吸几乎拂过她的唇边，声音近到像耳语，「因为只有我在，妳才愿意留下来。」
她的心跳加快，身体一阵酥麻──那是她无法否认的本能反应。
「你……你不要乱讲……」江雨棠咬唇，试图保持理智，却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萧铎低笑一声，手指从她锁骨滑落到肩膀，再顺着她的手臂滑下，停在她腰侧，力道极轻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
「别逃，江雨棠，妳知道我讨厌重复。」
他唇角微勾，语气却寒冷得不像笑。
江雨棠的指尖紧握，背部压在墙上，她明知道该反抗，可他的气息与靠近，却像一道强制登入她心智的密码。
她的唇瓣被他拇指轻轻摩挲，一瞬间几乎忘了呼吸，浑身颤抖。
他的动作缓慢，却带着明确的掌控意图。江雨棠咬住下唇，想要推开他，却不敢太用力。她害怕──又莫名地渴望──这样危险而暧昧的距离。
萧铎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扣住她的手腕，低声说：「妳的脉搏跳得太快，江雨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她的喉咙紧缩，几乎是无声地摇头，脸颊早已滚烫不堪。
就在气氛即将突破临界点时，萧铎忽然松手，后退半步。
「走吧，回家了。」
语气冷淡、疏离，仿佛刚才的侵略与暧昧从未存在。
江雨棠怔怔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指尖还留着他指腹摩挲过的余热。
——
那晚，萧铎将江雨棠送回家，一路沉默。
进门时他没有多言，只淡淡说了句「早点休息」，便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江雨棠站在玄关许久，手指紧握着背包肩带。那份压迫感虽然不再紧贴在她身侧，却像阴影一样无声蔓延。
她整夜辗转难眠，脑中一遍又一遍闪回教室里的每个细节──他靠近的气息、指尖落下的温度、低语时那股如毒般缓缓渗入心脏的语气。
她无法分清自己是惊惶、是混乱，还是……某种难以启齿的悸动。
她悄悄地将脸埋进被子，眼神在黑暗中空洞地浮动。
明明昨天才那么强势占有，今天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种忽冷忽热、欲拒还迎的掌控，让她心跳难以平复。
仿佛，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她就会彻底沦陷。
——这样的他太危险，但也太让人无法抗拒。
——
隔天中午，江雨棠决定去找萧铎谈谈关于选修课的事。
她在空堂时间走向办公室，刚要敲门，却听见一道柔软的女声自里头传出。
「萧教授，您总是这么严谨，真让人……忍不住想多靠近一点。」
江雨棠一愣，门隙未掩，她下意识偏过头。
是音乐系的女老师。她靠得很近，手掌轻搭在萧铎办公桌的边缘，身子刻意倾斜，像是一场精心铺陈的诱惑。
「您总这样不近人情，学生们都说，连想见您一面都难。」
「那现在不是见到了吗？」萧铎淡笑，语调礼貌疏离。
江雨棠站在门外，脚步像被钉住。明明语气平稳无波，却让她胸口一阵抽痛。
「原来这就是他对外的样子……亲切、克制、温柔有礼……」
可为什么，昨晚对自己，却是那样的强硬与侵犯？
她的指尖一阵发冷，脑中闪过教室里他低语的模样，耳垂还像残留着他气息的余烬。
他不是无情，而是──选择性地温柔。
江雨棠吸了口气，想转身离开，却正好撞上从后方走来的系助教。
「江同学？妳来找萧教授吗？」助教笑着问道。
门内的声音瞬间停止。
下一秒，门被轻轻打开。
萧铎站在门内，神情如常，语气柔和：「雨棠？有事找我吗？」
他身后，女老师的身影还未完全退开。
江雨棠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一句：「我……我待会再来好了。」
她转身逃离，步伐紊乱。
而萧铎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那抹笑意，逐渐沉了下来。
——
傍晚时分，江雨棠在图书馆整理资料，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萧铎传来的讯息。
【今晚的月色很好，妳也看见了吗？】
她怔了一下，指尖悬在萤幕上方。
这样的话语──不似命令，反而像邀请。
她回：
【……看见了。】
很快，萧铎回复：
【那就好。只有妳看见，才算是真的。】
这句话让江雨棠怔在原地许久。
她看着那短短一行字，心跳竟然莫名失序。
这不是明说，也不是告白，却像一根线──紧紧系住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