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蛰伏

森林深处的木屋浸泡在蜂蜜色的阳光里。艾莉娅跪在溪边浣洗衣物时,手腕上的藤蔓手环突然收紧——这是金设置的警戒系统,提醒她不要越过隐形边界。那些活体藤蔓会随着她的脉搏微微起伏,像一组永远测不准的心跳监测仪。

\"水温太低。\"金的声音从背后贴上来。他今天换了件亚麻衬衫,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上新鲜的咬痕——那是三天前艾莉娅在极度抗拒中留下的。他的手掌复上她浸泡在溪水里的手指,念力催动下,盆里的水温立刻升至适宜温度。\"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子宫受不得寒。\"

艾莉娅沉默地抽回手。自从被带回这个复刻鲸鱼岛故居的木屋,金的照顾细致到令人窒息。他会记得她每道伤疤的愈合周期,会在她噩梦发作时用念鱼调整脑内激素,甚至亲手为她缝制适应鳃膜呼吸的丝绸睡衣。但这种温柔背后是可怕的监控——昨晚她只是多看了眼星空,就被藤蔓拖回床上进行了四小时的\"记忆矫正\"。

\"今天有客人。\"金突然咬住她耳尖,这个亲昵动作让艾莉娅后颈汗毛倒竖,\"帕里斯通要来取暗黑大陆的样本。\"他的指尖划过她小腹,那里的门扉纹路今天格外鲜红,\"你乖乖待在卧室,好吗?\"

这不是询问。艾莉娅点头时,尝到口腔里血的味道——她又不自觉咬破了内颊。金似乎很满意,奖励性地吻了她额头,转身走向药草园时哼着走调的民谣。那首歌的旋律让艾莉娅头痛欲裂,她确信在某个被篡改的记忆里,这是金给她注射提取液时常哼的曲子。

洗衣盆突然翻倒。水流在卵石上画出诡异的图案——那分明是旅团的蜘蛛标记。艾莉娅瞳孔骤缩,这是过去七天里第五次出现类似情况。她的身体似乎分裂成两个部分:被金改造过的器官温顺服从,而残留着旅团印记的部位则在暗中反抗。

藤蔓手环发出警告的刺痛。艾莉娅匆忙收拾衣物,却在起身时撞进一堵肉墙。熟悉又陌生的雄性气息笼罩下来,混合著血腥与松木的味道。她擡头看见一张绝不可能出现的脸——窝金的下颌线棱角分明,右眼却蒙着蛛网状的晶状体,那是库哔复制品特有的特征。

\"找到你了。\"复制体窝金的声音比本体沙哑,带着奇怪的电子杂音。他布满伤痕的手掌悬在艾莉娅脸侧,想触碰又不敢用力的样子,\"他们说你被金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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