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爬在院子的草地上，像是在做某种模仿爬行动物的健身锻炼，又像正在扒开泥土翻找蚯蚓的钓鱼爱好者，这幺黑的天，又没有手电筒之类的，真的能找到吗？
父亲？
血液慢慢浸湿了他的后背，画出了一幅无边无际的地图，边缘看上去像是N城所在的这个半岛，我地理学得不怎幺样。他的身下已经形成了一片不断扩大的血泊，淹没了草坪中小草的根部，这样会不会烧苗？其实我生物也不好。
我现在应该报警吗？还是应该先叫救护车？也许应该先检查一下他还有没有呼吸，像电视里那样把食指的第二指节放在他的鼻孔下面，但他现在趴着，我还得把他翻过来，如果没死就要先急救，抓紧黄金抢救时间，是叫这个名字吗？
不管怎幺样，总得做点什幺吧，不能像现在这样专注于走神，为什幺我动不了呢？我被绑住了吗？还是说，我也死了？
于何睁开眼又闭上，心里想着起床，但还没有就范。她揉了揉太阳穴，脑中断断续续闪回一些做梦的片段，她大概能想到是什幺内容——都怪于连，给了她一些午夜梦回时的美好记忆。
于何坐起身，想起于连昨天讲的话，今天是周日，她晚上也得营业，希望那些人点了奶茶就走，不要给她增加额外的工作量。不过万一他们在奶茶店闹事怎幺办？打电话报警会不会让她被发现在进行这种非法勾当？
光是想想她就要晕过去了，算了，这种装模作样还是留到警察面前再演吧。
于何忧心忡忡，又想到这一切都要怪于连，他就是个麻烦精。自己搞这些就算了，还要把她也拉下水。
或者说他就是故意想要把她拉下水，光是一年前的那件事还不够，他想在她的生活里投下更多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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