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天不热,就是大太阳燥得慌。
杨先生一大早就和司机出了门,坐在四轮洋车里,太阳再大也晒不着他。
王满仓啐了口血沫,粗糙的大手在剃的发亮的大脑袋上一抹,烫的一哆嗦:“我嘞个娘来!真烫。”
他拉着车猫进混沌摊搭的棚子里,从裤裆里掏出来一盒烟,刚掏出来一根,扭脸就看见一个穿着小白褂子的大个儿,面露喜色,把烟一扔,跨过两张桌子熟稔地蹲坐到大个儿对面。
“哥们,怎幺这幺清闲?”王满仓不客气,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儿叼上,划了根儿火柴点燃,一咧嘴一口黄牙。
“你们家老上海的千金少爷今天回国,他没叫你拉车接去?你这烟吸得太有水平了吧,哥们几天拼死拼活的拉车也不敢抽这烟啊!”
“废话,人家有汽车干嘛坐这破车?还有,老上海是你叫的?”大个儿不同于王满仓不着调的天津腔,一口清晰的普通话,嗓子粗粝沉静,和他年轻的外表十分不符。
王满仓脸皮厚,嘿嘿一笑,蹭到他身边,眼睛都笑没了,一副思春样子。
“听说,老…你家先生,那个前妻是个串儿,带着两个孩子去日本呆了十几年。”
大个儿还是不擡头,整张脸都在报纸下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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