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小小的一个修罗场)

金织再进宫的时候左颊带了一片擦红,宫人做笑话般讲给豆昭,“都说金小将军为萃华阁的花娘同人打起来了,脸上挂了彩呢。”

豆昭也将这笑话原封不动讲给金织听,“好有福气的小娘子,竟能得金小将军冲冠一怒。”

金织连眼也不擡,埋头剥手里的橘子。这果子江淮八月才方成熟,如今刚入夏的时日,不知他从何处寻来。一只金黄的贡橘有八瓣,金织细细撕去外层的白色丝络,才递到她嘴边。

豆昭就着金织的手咬了一口,随即皱起鼻子,“呸”地一声原吐在金织手中,“什幺爱物儿,比老东头灶上的醋还酸。”

威风凛凛的金小将军却不带一丝嫌弃,一边将手中的秽物折在痰盂内,一边笑道,“正是酸些的好,酸倒了牙齿,才不听你满嘴怪话。”

顺手捡起豆昭撂在桌上的手帕要擦,却被豆昭一脚踢在腰上,“一点规矩也没了,快叫人打发你洗手去。”

穿月白衫子的宫女端上金盆,金织将手浸在其中,香气弥漫开来。

他原生的好,鼻梁高挺,眉眼含笑,因赶着来给她送橘子,习练的甲胄还未解,硬质的兽皮之上,却有两瓣比春花还软的唇,不像将军,倒像富贵繁花中养出的风流浪子,小宫女止不住的偷眼看他。

不过豆昭才不注意这个,她只关心盆里的水,“你们是越发不懂规矩了,舞刀弄枪的莽夫,也配使我的玫瑰水。”

宫女扑通便跪,盆却端得稳,一丝儿水也没晃出来。金织慢条斯理地净着手,闻言失笑,“别指桑骂槐地吓唬人,这玫瑰汁子和鲜玫瑰花瓣不是我每日派人从东南三十里外的络绎现折了快马送来,你使什幺?如今连我也不配使了,你倒说说还有谁配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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