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笙从幼泙房中离开时,浑身都是纾解过后的痛快,在昏暗的地道里走得又轻又快。直到他在一个拐角处,踢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把陈则笙下了一大跳。那团东西被他这幺一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后歪倒在地。
就着地道墙壁上豆大的灯火,陈则笙认出来脚下这摊酒气熏然的烂泥,正是自己的好三弟,过几日便要迎娶新妇,美满成人的陈则沣。
在心中暗骂几句,陈二老爷蹲下去叫人,“老三,醒醒。”陈则沣哼哼几声,没有要醒的意思。陈则笙也没太多耐心,一巴掌便招呼上去,把陈家三老爷一张秀致的面孔扇得歪到另一头。
这回陈则沣是醒了,他睁开眼糊里糊涂地,片刻后才认出眼前的人是二哥,于是又想起傍晚时分自己站在路尽头,看着二哥匆匆往院里去的背影,一时间又是钻心的痛。他嘴唇颤动,看得陈则笙心中也难受,可是此刻他站在这个联通着四妹卧房与三位兄弟前院的密道里,再说什幺,都好像是往三弟心上捅刀。
最后陈则笙搀着三弟站起来,两人慢慢走着,一块儿去了陈二老爷的前院。陈二老爷贴身的小厮喜安正在前院卧房的暗门口等着,看二老爷跟三老爷一块儿出来的身影,心下也是有一瞬间的吃惊。
他得陈则笙的信任,能够知道这府里最隐秘隐私的一件事,自然也是个有成算的。此刻他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只帮着老爷扶过陈则沣,把他架到卧房一侧的榻上,脱靴解衣,再去打水过来,不过陈则笙没让他再动手,只让喜安出去候着,自己替弟弟擦身。
陈则沣其实酒已经醒了一小半,在陈则笙给他擦完脸后便自己接过布巾,默默地浸水攥干,擦去身上折腾出来的汗。他能够闻到二哥身上淡淡的胰子香气,在给幼泙解毒的问题上,三兄弟算是使尽解数保密,所以他们三个加上幼泙的屋里,都熏的同一种香,甚至连用的胰子都是一块儿购入。
但就是这样相同的胰子,陈则沣却知道二哥用的是幼泙房里的。如果让幼泙说,她会告诉陈则沣这个古人,这就是荷尔蒙的作用。但陈则沣当然是不会知道更不会理解,所以他只能痛苦地让自己忽视。
但陈则笙一直盯着他,自然没有放过三弟身上的神情。说实话,他赶了几天路,又在床上大动干戈,此刻是真的有些累了,耐心也降低了很多。看陈则沣这幅样子,他也从最开始的心疼变成了烦躁。
“你还有五天便要成亲了。”他提醒陈则沣,语气冷淡,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刻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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