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位已晋(剧情)

这大殿冷的非常,宋长绪本就身子薄弱更受不了长久跪在殿内不动。可头上那位皇帝仍是不紧不慢地处理政事,他能听见涓涓细流的行笔声,能听见皇帝家不时的叹息却仍然没有让他坐起一事。长生几次想要请命,也都被宋长绪一记眼刀堵在了喉咙处,久久立在原地藏在袖袍中的手蜷起指甲也深入掌心。

直至不知过了几刻,宋亦的鼻间萦绕了掺了旁人气息的龙涎香才想起殿下的人,她顿住朱砂笔,擡头看向保持不动的宋长绪,看不清面上神情抱有歉意地言道:“瞧朕,光处理政事,一时忘了兄长还跪在那里。长生怎还不扶你家王爷起来,若是兄长出了差错,你也不必在他跟前伺候了。”

“奴才领罪。”长生得到皇帝的话才去扶起宋长绪端坐在轮椅上,久跪的麻痹感令宋长绪不得不清醒,刚缓和不久就客套着皇帝的话来:“是长生规矩记在心中,无皇上亲口,他也不敢妄自行事。还请皇上宽宏大量,若是罪罚也该是罪臣担责才是。”

“兄长果然仁厚。这千错万错都归结在兄长身上,可那惹事的祸端仍在外头潇洒,这一切的祸难道都要兄长承担吗?本朝龙只需其一,虎也只能其一。”宋亦话里有话,登基至此,早年间惹她心烦的帝王心术也逐渐被她摸索到手。倚靠在龙椅上,等待宋长绪新一轮的解释,她的目光时而落在与魏青黛相似的长生面上,淡然的面目上看不出什幺。

宋长绪眸光一转,又不敢明面上有些许面色不对,微微躬身领旨:“罪臣领旨。”皇帝阴晴不定,这番言论必定是冲着江顺天去的。这朝中容得下长公主,容得下文臣武臣,容得下一昭丞相,但却容不下丞相与摄政王的二虎同朝。丞相行为乖张,自不把幼帝放在眼中,宋亦拿不住他,这亲手教导出来的学生未必不能。皇帝就是要亲眼目睹二虎相争,宋长绪拿着功来领赏。

等到宋长绪告退御书房后,江福禄才从后殿赶来,跪在宋亦身旁求道:“皇上。张昭仪跟前的落月来求见,说是张昭仪身子不适思念皇上至极。”江福禄一直不明白皇帝对张邀月的心意,不敢揣测圣意。毕竟是怀过龙嗣的嫔妃,不能像以前那般怠慢。

宋亦刚阖上双眼一时也不得安宁,她不是没想过去看张邀月,但每每想到那过世的孩子,心里都有所忌惮。她以为张邀月不会将亲手骨肉当作筹码,到头来还是低估了那人的心计,只怕二人微薄的情意更是不足一提。哪怕是真心待过她也好,一想到此处,她的心总是突然紧促其中,在叹出一口气后还是决定摆驾后宫。

当江福禄搀扶宋亦圣驾而来时,落月还未来得及放下双手捧着的药碗就仓皇跪下请安:“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说罢还晃了晃帐内的人儿,带有一些哽咽的话语哭啼道:“娘娘您快起来看看。是皇上来了,皇上来看您了,娘娘您清醒一些。”

“皇上......?皇上又怎会愿意来到我这生寒之地。”起初是羸弱的飘忽声缓缓落下,话音而落还带有接连的咳嗽,似是不用去见都能察觉到那人的不适。

“不是的娘娘,皇上她,皇上真的来了。奴婢扶您起来见见。”落月这才走到塌前将帐内人儿轻若鸿毛的身子扶起,直到扶起后,宋亦才注视到她。以往那春色依旧的唇变得苍白无血色,美人面容不施粉黛已无了往日的朝霞映雪,有的只是大病之后的无尽憔悴在无神瞧见心心念念之人后,她小嘴抿着,极力隐藏想要哭泣,那双眸却重的厉害,视线迷蒙透过微薄水气,一行泪珠就紧贴侧脸落下,还不时地呢喃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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