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后记涉及剧透和文章设定,还没看正文或者不感兴趣的,虚线以下就不用再看啦。
(本文虽然参考了奥姆真理教和东京沙林毒气事件,但全文为虚构,文中出现的名字、团体、地名等,和实际的一切没有任何关系)
在写《大雨停电夜》的时候,我查阅了很多资料。记得当时看一个有关奥姆真理教的纪录片,其中的一个主犯,主要研制沙林毒气的,是京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没说他因为是什幺入教,听他和麻原彰晃的录音,你也完全感觉不出来这个人在逻辑上有什幺混乱或者对什幺有特别的执着向往,感觉完全不是会被洗脑的人。但也是这个人,对麻原彰晃的所有言听计从,甚至被审判的那幺些年里,在其他主犯全部都透露出对麻原彰晃的愤怒、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羞耻,不停写信给外界说“是麻原骗了我”时,也只有这个人坚信麻原彰晃是对的,并表示对沙林毒气事件中的受害人及其家属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我不禁疑惑,这个人,到底在信仰什幺,或者为什幺而信仰。
于是,想写一个讨论信仰到底是什幺的小说,是水果挞这篇最早的内核动力。这篇小说里,每个人都在信仰不同的东西,爱、权力、希望、未来,表现的形式却都是一样的——“忍耐”。为什幺忍耐,因为“没得选”,或者有得选,但因为长久适应了现状,已经没有勇气去抉择。
朋友刚听完故事雏形的时候问我,为什幺要把背景设置在日本。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它是大雨停电夜的衍生篇,有现实的背景存在。更重要的,大概是我认为只有日本这样的一个社会才能产出这样的故事。我一直认为生活在日本社会里的大多数人都像农场里的猪,他们在猪圈里吃喝拉撒睡,也知道总有一天会被拉向屠宰场,但他们屏蔽外界的感受,只囿于自己的周围,所有的自在其实是麻痹的产物。如果在屠宰场的路上打开车门,大概也没什幺人会跳车——他们习惯了痛苦,没有再改变的勇气。这是一个习惯忍耐的社会。所以扭曲信仰的产生就不再奇怪——因为过分的忍耐,一定会使心灵极端扭曲。
如果去看任何一个有关奥姆真理教的文献资料或者其他,一定会提到它出现的年代——泡沫经济时期,这是一个无论有钱人还是穷人,都没有信仰的时代。各类教团的出现,填补了所有人空虚的心灵。
他们不知道这些是假的吗?不会觉得荒谬吗?
我记得当时有位看完大雨停电夜的读者问我,幸果妈妈不是个医生吗,为什幺会那幺愚昧呢?我在大雨停电夜后记里写过,我的某个长辈曾经沉迷过奇怪的宗教团体,当时她告诉我,只要诚心向他们的神祷告,家里的米缸就会多升两斗米,油壶的油会满,钱包会多出钱,瘫痪病人会站起来。不荒谬吗?够荒谬的吧。但她信了,甚至还成功拉拢了好几位高学历的亲戚。
他们到底又是在信仰什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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