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44.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大概是一年中陈家最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时候了。

陈母穿着一件蓝色印花丝绒旗袍,挽一条整貂披肩,盘了低髻,略施粉黛,端的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陈父着西服三件套,威严神采;陈广白和陈葭相对随意,小辈的新衣在大年初一才亮相。

一行人徐徐迈进“春元楼”,多多少少引起了些侧目,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出众,确实难得。

被服务员引进定好的包间,陈母刚取下披肩,就有服务员把防尘罩递上,陈母颇为受用,夸道:“春元楼是一年比一年难定了。”

服务员立刻笑着接话:“给您是每年都留了位置的。”

陈母莞尔。

陈父最先落座,陈广白坐至陈父左手边,陈葭坐至陈母右手边。一张圆桌空了大半,随着菜品的一一呈现,倒也不显突兀。

陈葭有心事,一直缄默着,陈广白亦然。

陈母敏锐地发觉,扫了眼陈广白问:“机票定了吗?什幺时候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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