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麦青

四月,上降旨,晋霍昭仪为徳妃,岑婕妤为淑仪,敏王、嶷王、冲王各加五百户食邑。

正当朝野猜度皇后将不治时,五月柔仪殿忽公告:中宫非为遘疾,乃是怀妊。先前密而不宣,想是胎气虚弱。而今幺,显然坐稳了胎。

徳妃的女史顾氏,乃是她为讴者时的同事,识于微时,情谊深厚,言语亦坦荡无忌,“皇后倘一举得子,阿轼岂不尴尬?”

中宫所出,乃是嫡子,天然有宗法护持。

何况司马皇后出身高贵,血统综合国中华族菁粹。孕讯一出,那些看不惯寒族得势的旧家巨室必借机兴风浪。

何况司马皇后乃帝心所系。心爱之人凝结的珠儿,今上怎舍得亏待他?

然而,皇后病瘵,日渐沉郁。母体虚弱已极,胎儿能否平安落生,子母能否两全,都存在异数。

霍徳妃心中存此妄念,口中只道:“万一是公主呢?”

顾女史合十祝祷:“但愿是公主。”

帝后此时,是否也有此祝愿?毕竟人心思安,谁也不想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精心构筑,运作良好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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