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定思痛,一脚踹翻爬床的二徒弟,心里一团乱麻,得抓紧时间物色仙女了,眼角余光瞥见偷偷摸摸搞偷袭的二徒弟,额角青筋暴起,直接动手捆起吊在崖边,静看云卷云舒,摸着下巴沉思,要不,仙男也成。
在云海崖蹦极的苍敖荡来荡去,突然一阵恶寒,擡头望天,晴空万里,也没变天下雨啊,想不通便不想了,中气十足的嗓子刺破云霄,囔囔师父吃饱不认账,下一秒就被禁言,师父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吊到紫钗仙子说的宴会开始为止。”顿时委屈巴巴。
听到苍敖叫唤的大徒弟仙泽手一抖,不小心多放了半勺盐,轻叹一声,语气温煦:“又得重做了。”四平八稳倒掉熬了一宿的浓汤,取出食材重新挑拣,态度严谨,眼神和缓。
二徒弟鎏錾躺在树杈上,耳尖一动,撇撇嘴,翻了个身,树叶扑籁籁掉落,手摁住盖在脸上的草帽,面容平静。
四徒弟……四徒弟呆呆坐在桌边,骄阳下汗水瀑布似的流也不知挡一下,一动不动宛如石雕。师父路过瞧见了,顺手摘片荷叶变大,牢牢定在四徒弟头上,左右摇头瞧了会儿,满意地走了。
憩于偏僻角落的茶陵仙君也只以为字面意思,想想道侣的徒弟又孝顺又活泼,定是做了什幺吃食献给师父,结果师父吃完不认账,把承诺的小赏赐抛诸脑后,想到这好笑地摇摇头,低头一看愣住。
清风徐来,青丝飘荡,笔尖凝成的大团黑墨滴落,毁了一纸蕴含道意的好字,仙君转头望着窗外植的青竹失笑,悠然折起浸透墨香的宣纸,本就为静心所作,乱心之人近在眼前,何必自欺欺人,嘴轻轻一吹,游云惊龙的墨迹甩着或细长或短厚的线条跃向窗外,热烈而奔放,化作点点灵光滋润竹林。
最后瞥向纸面扭捏的墨字,伸指轻轻点了点,笑道:“你不愿走?” 本是淡逸劲爽的字体此刻有些害羞,围着指间卷成一圈松松锢住,茶陵仙君眼里零星笑意,水光清浅,轻声道,“若她也如你一般该多好。”
墨字听不懂仙君的话,只觉他格外亲昵,许是倾注的心血太多,才得了片刻启蒙,但终究是要散的,忸怩害羞的墨字展平,渐渐化作璀璨星点。
阳光透过窗棂倾泄,刺眼又燥郁的白光下,赫然漂浮吸饱墨的字,从残缺的构造来看,不难猜出是个“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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