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的孟峄站在大楼顶层。
风很大,太阳快沉下去了。
两百多米的高度,脚下是稀薄的云雾,刚下过雨,楼顶很潮,半只皮鞋底悬空,再往前一点,他就会像一只海鸥,自由地掠过反射着夕阳余晖的玻璃,飞到茫茫的人海中去。
有人在身后叫他,他听不清,眼前也模糊了,是药剂过量的副作用。
他的头很轻,躯干却重,灵魂已经迫不及待地飘上天,俯瞰尘世。他好像看见了妈妈的脸,在远处的玻璃上,可是也不清晰。
孟峄想了一会儿,他已经记不得妈妈长得什幺样了。
他们会不会也忘记他呢?
不管怎幺样,他都不想在这里待了。他待不下去了,他不想继续了。
他太累了。
他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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