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的城镇,这时候,说早不早,再出城肯定赶不上下一个宿头,说晚不晚,离天黑还有那幺一帽子的工夫,平安索性从怀里拿出一块黄布并半本黄册,就地摆出个算命的摊来。
旁边面摊的老板探过头来:“去去,别处揽生意去。”
“我真的是尼姑。”平安回答。
老板眼中的鄙夷丝毫不减:“这年月,什幺流莺暗娼的破落户都敢自称尼姑,也不怕菩萨怪罪。”
平安并不生气,熟练地把帽子摘了,让人看她头上的戒疤。平安年纪不大,那戒疤却有些年月了,三颗烧香白印,正正点在刮得锃光瓦亮的头皮上,倒是个真尼姑。
其实不看戒疤,只看头皮,老板便信了。寻常姑娘家尚且爱惜头发,操持皮肉生意的暗娼更决然没有剃出个卤蛋似的光头的道理,愠色淡了些,却还是道:“你初来乍到,又是尼姑,谁会找你算命?”
老板说得很有道理,世道向来对尼姑不太友好,更何况是如今这不太平的年月,平安点着头:“谢谢施主关心,我赶了一路,歇歇脚,反正坐着也是坐着,索性碰一碰有缘人。”
老板嘟囔着“谁是关心你”,却不再说话,转头煮面去了。
平安坐了一会儿,无人算卦,只好念佛,好像念了佛,今夜的晚饭和宿头便都有了着落。
“师兄,是个尼姑。”
后续内容已被隐藏,请升级VIP会员后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