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郎君们皆是出类拔萃之材,不少都是闺阁娘子们倾心的对象,不过若真平心而论,无论是样貌品行,或才识六艺,妾以为已故的岑老将军的那位嫡孙,可略压众贤人一厘呢。”
“晋王妃说的是那位郎君啊。”韩国夫人立刻接了话,语气却有几分玩味。
“他也真是被父母之事所波及,当年那件事传得沸沸扬扬,都从阳关传到干安了,岑家也是自那时起一蹶不振,门可罗雀。不然以当年岑家之盛,现在的岑小郎君定是闺女们争抢的良人之选呢。”韩国夫人慢悠悠地提起了陈年往事,宫闱女眷之中,这种坊间传闻是最容易吸引众人关注的话题,一时间殿内众人纷纷低语,知情的与不知情的都颇感兴趣。
最小的玉仙公主年方十岁,正是对一切都好奇的年纪,又不似众贵妇般通晓人情世故,有所顾虑,稚声脱口而出:“夫人说的是何事呀?那位岑家郎君的爷娘做了什幺呀?”
韩国夫人一愣,玉仙小公主正一脸期待地等着她回答,众人也似被挑起了兴致,想在这件事上多聊几分,便细细道来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二十余年前,岑循老将军的嫡子岑怀将军成婚,新妇是位商贾之女,西北边关之地,倒也不甚至看重门第之别,本以为新夫人仅是身份低微,谁知晓岑小郎君出生几年后,岑老夫人偶然间看到少夫人后背的胎记竟与自己二十多年前遗失的亲女一模一样。原来岑循老将军带家人赴任阳关时,曾于民风险恶处遭贼寇劫掠,混乱中遗失了三岁的幼女。后找来少夫人的父母当面核实,才知少夫人确实是他们不久后途径同一处所收养的。所有证据全都对上了,他们的儿媳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岑小郎君的父母竟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
这难以启齿的真相就这样被摆到了台面上,殿内众人顿时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简直是亘古奇闻,岑家居然是出了这种事才没落的。” 不知情的女眷们惊愕于这荒唐的真相。
“这种违逆人伦之事,民风再怎幺粗犷之地也不能容忍吧。”
“这是自然,”韩国夫人抿了一口茶,缓缓地摇着团扇,继续讲述,“这件事被捅出去之后,岑府立刻成了众矢之的,传闻一日千里,没多久就传到了京师,岑家的对头们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大肆宣扬不说,奏折自是不断递至殿前。血亲相奸,这等污名,没人再想和岑家沾上半点关系,唯恐避之不及。岑循老将军一生视清白名节如命,家里出了这档丑事,难以自持,没几日便吐血而亡,一代名将,竟落得如此下场。当时正值吐蕃连番攻占通往安西道上的重镇,安西一时孤悬塞外,与朝廷失去沟通。军情紧急,岑怀将军当下请命做突进先锋,带着一百名名立下死书的将士不顾性命,在敌阵中一路拼杀,连番突围,快马直捣吐蕃人的指挥牙帐,灭其首脑,吐蕃人群龙无首,立刻乱作一团,战场局势顷刻逆转,汉军接迅速复失地,平息战火。可惜岑怀将军和那一百名壮士全部血洒疆场,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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