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辇里先是两扇朝内打开的木门,开了门方才是绣着麒麟的锦帘。帘下走出两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她们上面穿了件月白底绣红榴花的褙子,下身系一幅赵飞燕在太液池起舞时穿的水红色百裥裙,随着走动耳上的珍珠珰一摇一晃,俏丽可人。
昨夜初晴月明朗,可见边城雪重垂白、山远辨青,两个小丫鬟分立步辇两侧,弯腰掀开锦帘拿银钩挂好,也跪下来叩首,高呼。
“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步辇里的人终于走了出来,来人身长七尺有余,较寻常男子还要高上几分,面如冠玉、眸若点漆、鬓似刀裁,是一池玉水生春冰,满座瑶台落瑞雪,冷气侵人,清光夺目。
一身衣着皆作男儿打扮,只见她穿了件素白缂丝锦袍,隐隐可见银色缂绣暗纹,缂丝工艺复杂,耗工量巨大,人道“一寸缂丝一寸金”,在息朝就是簪缨世家也只舍得在领子处绣用,哪似她一身缂织江崖云水、山河无限。与银白锦袍相映,她腰上系一条天青色玉带,外罩乌亮黑貂裘,如瀑黑发用一顶白玉冠束起。
看绵延跪伏的黑色铁甲洪流,就知她正是当朝长公主赵通。
“平身。”赵通微擡手,目光这才淡漠落在姜孝元身上,问:“不记得我了?”
怎幺会不记得,这世上任谁见了这幺神仙般的人儿都不可能忘记。
那是今年四月,大半年前的事了。朝中工部侍郎燕勒石在云梦楼操办五十大寿,姜孝元捡了个饥肠辘辘的神仙小郎君,携他去吃霸王餐。
酒入豪肠、义上心头,姜孝元对小郎君举杯,道:“何妨叫我一声哥哥?今后你我就是兄弟,同富同贵,同生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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