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过桥的人是李承业。

他左手执剑,步伐有种冷硬的质感。

李承业行至石拱桥最高处,一眼望见周迟孤零零地提着灯笼,像在等什幺人。

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他不想行礼。他站在河堤上看了会姑娘,又看了会月亮。

“都城最近不太平。你来南方是对的。李一尘应该和你说过吧,都城现在有一位新皇。皇帝娃娃贪玩,尤其喜欢玩火器。两日前和宫女胡闹,烧掉大将军一半头发。他一怒之下把奶娃娃弄到皇陵,想活埋他,让他下去陪他爹娘。你见没见过大将军身边的谋臣?大将军没念过书,他念过,他从去年起义时就跟着他,什幺计策都是他想的,包括捡个十一岁的孩子当皇帝。皇帝有了,名义就在,都城还是都城,大将军还是大将军,谋臣受封丞相。他当了官,舍不得摘官帽,突然开始对小皇帝忠心耿耿,偷偷跟到皇陵,见大将军想杀小皇帝,竟和大将军叫板,扬言要保护君上。现在小皇帝没事,丞相受伤,义军人心惶惶。去年在皇陵近郊轰轰烈烈起兵,短短半个月攻破禁军,大火焚城,今年怎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果然是飞鸟尽,良弓藏。”李承业停顿了一下,又感叹道,“不过在我看来,最惨的还是你,你再不济,也还是那小皇帝的姐姐,本来可以留在都城,混个长公主当当,但你困在江城,什幺都不是。”

他背对周迟,没注意周迟看他的眼神变了。

周迟自上次见过李一尘之后就有了新的打算,沈将军夫妻膝下无子,她想要他们收周江澜做儿子。历时半年多,弟弟得到书院的喜爱,和沈夫人的感情也很好,他们看起来像一家人,而唯一的障碍是李承业。

小路狭窄,周迟距他仅三尺来宽,李承业背对她,自顾自说话,她一脚就可以将他踹进湖里,或者出其不意,用短剑从后面割断他的喉咙。但她记得李承业给书院修过桥,他应该水性不错。而且他也有佩剑,没准能反杀。要是溅她一身血,更不好处理。

周迟对自己感到绝望。如果周江澜在她身边就好了,他在,她就不会生出这些奇怪的想法。李承业天生反骨,但罪不至死。

李承业说完都城的情况,竖起耳朵留心周迟的反应,然而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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