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病中惊坐起,尚且须哄小姑娘

待敔傲霜悠悠醒转,身边早已不见温恒远的踪迹,也省得见了之后对脸懵逼。此时正值清晨,天候还尚早,她不禁感叹一句万恶的生物钟,也没再赖床,拖着酸爽的身体一个懒驴打滚爬起来。正打算耗费自己为数不多的仙力施个清洁咒,却迟钝地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干干净净的。

“……这小子。还不算拔吊无情嘛,果然不会干女票完就扔这种没品的事。”敔傲霜吐了口气,泼皮似的喃喃自语道。

唯一让她有些不爽的是,这倒霉孩子的体味儿也忒重。虽只过了一夜,竟是染了自己一身——浓郁数倍的沉郁药香似乎浸入肌骨,再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真是——“闻着就知道是个病痨鬼、药罐子。”

敔傲霜揉揉额角,唤了荔宁进来,与之前不同的是,片刻之后荔宁才慢吞吞地敲门进来,小脸上阴云密布,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直直地瞪着敔傲霜,双手攥紧衣袖,止不住地绞着。被盯着的人一阵头痛:这瓜娃子气质还带传染是怎的,怎幺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然而敔傲霜经历半天的折腾,又不想去去触这霉头自讨苦吃,不得不无奈开口提醒道:“荔宁,今日尚有大事,有什幺委屈……容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小姑娘这才慢吞吞走到床边,伸臂扶她起来,一双眼睛是看也不看敔傲霜,一副作天作地的小妖精样。她小幅度地一挥手,便有几件衣裙排着队飘过来,接着没好气地问刺道:“帝君大人今日想穿哪一件啊?”接着又作恍然大悟状:“啊,倒是婢子忘了,昨日一番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定是穿不得那些袒露过多的料子。”

说着,便挑出一件类似中东妇女从头包到脚的黑罩袍来。

敔傲霜被挤兑习惯了,时至今日倒也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这点程度尚算不痛不痒,比这更扎心的还多的是呢。她叹口气,道:“好吧好吧,都依你。那就它了。”说着便伸手去够来往自己身上套。

又是几乎是毫无底线的纵容。

荔宁一哽,浑身上下的郁结似凝在喉头,堵得抓心挠肺。指节被捏得咯吱咯吱响,骨子里的凶性被那态度柔柔一挡,像是高压锅内的水蒸气无处释放,倒是将一肚子的心酸委屈焖得粘稠滚烫、软烂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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