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谴(5)

婚礼还是办了,一切从简,没有请柬和司仪,没有婚纱和伴郎伴娘,只订了个酒店包间,请了双方亲眷和密友就算昭告天下。

那天,朱宴穿了一件白色缎带刺绣旗袍,头发盘得也随意,云堆在侧,红玉凤簪一根,白钻耳钉戒指,锦缎白色高跟,挺直一站,从头到脚,凹凸有致。

她也上了妆,人格外精神,漆黑眼线,卷翘密睫,杏眼桃腮,在一漫的酒后红晕里,仿若最新鲜的果肉,滴着水,散着香,在细微处诱人。

也有人背后打听她的来历,评论她那套行头——说旗袍是法式Lunéville刺绣订制,红玉簪是韩柏辛从供应商那里淘来的一块鸡血石打造,耳钻和戒指就更不用说,从切割到净度,从重量到成色,啧啧,侬看,这一身低奢范儿怎幺也得这个数吧?

举几根手指,后面跟几个零,也都是猜测。

朱宴偶闻几句,莞尔不答,他们怎幺知道,这还是在她竭力劝阻韩柏辛少花冤枉钱的结果,他宠她,又要顺她不张扬的个性,便只能在这些无用的细节里体现。

敬酒,发糖,致辞,亲吻,两个人亲密交握,拥抱,在众人假羡和伪笑里,也要适度的表演,热热闹闹就算给亲戚们面子上的交代。

酒席很快结束,人们散得只剩两两三三,韩柏辛跟几个朋友作最后寒暄,朱宴把家人送走,转弯去了休息用的房间。一推门就看见韩诺冬半躺在沙发上拿着本书看,闻声擡头,四目相对,他勾着嘴笑,目光在她身上放肆游走。

“小阿姨……”他今天也打扮得很精神,西服白衫长裤,头发定了型,黑色耳钉在暗处隐隐闪动。

“你在这里啊!”   不知怎幺,朱宴自觉胸腔里的心蹦得厉害,面上还故作镇定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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