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我收敛嘻皮笑脸,不粉饰说:「当初盖饭店时,最先的规划,我确实想以陆客为主。不过,等到一开放预约,很快就排到三个月后。原因有二,一来饭店的规模不大,只有上百间房间,很容易客满。二来咱有很大的靠山,就是妳的宝贝女儿和孙女,她们的保险公司,全台有好几百个营业处,都是我们的金盏花会员。阿嬷!妳也很清楚,保险公司经常办活动,地点总离不开饭店和餐厅,以及可以赏玩的游乐园。这些我们通通都有,他们当然很乐意来捧场,今天来一团、明天来一团,客源很稳定。再加上他们介绍的亲友团,浩浩荡荡,大家对我们的服务品质,拢嘛呕乐甲ㄟ哒叽(形容极度称赞)。连带妳负责的珍珠园,生意更加强强滚,这总不假吧?」
黄柳妹说:「是啊、是啊!你怕我赚太多,偷偷交代柜台,不准她们帮阿嬷接太多生意,规定一天只能煮几道菜、一个月只能办几桌。甲我缚脚缚手,麦以为我呣哉。」
「唉呦喂!我心爱ㄟ阿嬷,妳想看唛咧。如果妳每天都在餐厅忙得团团转,我要找妳塞奶,怎么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还有,妳分身乏术,菜园的菜就会无精打采,鸡鸭就会饿肚子,万一鹅抓狂飞出去,被游客抱回家,那妳岂不白养一场。」
「知啦、知啦!我少养一些就是,省得听你念经。而且念归埔,却不说重点。」黄柳妹横过来两粒卫生眼,接道:「你别闪避,阿振讲生意确实有差,我听你怎么说。」
不用怀疑,人家是婆媳过招,我们是祖孙喂招。
全拜黄柳妹有双洞悉世理的明亮招子、过耳不忘的本事,毫无老人痴呆症就算了。
她还紧抓疑点不放,非刨根究柢不可。
其实我可以假装尊重她爱操烦的关心,敷衍搪塞便可;但我没办法假装不去正视,堆积在她眉峰上的忧郁。最好的化解良方,就是据实以告:「阿嬷!阿振所讲的差别,是指那边单独前来旅行的背包客,就是包袱款款就出门的人,大都是少年家。这类客人比例不高,对咱饭店影响不大。至于陆客团,妳应该没忘记,跑路跑到无处藏,被妳一脚踢去大陆的那个不肖子。他现在过着员外的风流日子,谁在替咱们养啊?」
黄柳妹不假思索说:「我听你讲过,不就是以前跟你同居近月的罐头仔,对吧?」
她不忘趁机消遣,来记「南瓜咖哩烩饭」入口绵柔甜辣,不小心可是会噎死人。我赶快使出「西瓜太极功」往外推:「当初哪无妳,呣惊死敢甲伊收留,用尚好ㄟ料理款待伊三顿兼宵夜,罐头仔才待得住。要去坐船时,妳还泪眼汪汪演十八相送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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