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山看来,戛玉计较名分,说明她的思考重心已转移到再婚上,是个好迹象。离开沈氏别业,直驱西苑仁智院,与天子重新计议悫悫妃离婚后的身分问题。
天子很为难,“我已答应合合、永永,尽力护佑她们的嬢嬢。别让我在女姪跟前难做。”
独山道:“古时的天家弃妇,多出家入道。”
天子摆首,“悫悫妃还不到三十岁,强令她入空门,你不觉得残忍吗?”
独山颇有些无语。
长兴十五年入宫的那批良家子,自从中宫复位,集体失宠,已守了近十年的空帏。对自己的妃妾无情决绝,对弟弟的弃妇却百般怜惜,也是可笑。不,他当然不是出于正义,讨好双生女姪的最终目的,还是为太子觯培植党羽。女孩子心慈,更可靠些。
独山沉静道:“新修的澹清观,还阙一位观主。天子可教悫悫住持之,以子妇身分入道,为和明嬢嬢祈福,正大堂皇。还可赐她孝慈上师的名号,提举京雒一地的授箓。由天家妇而空门领袖,从依傍夫君到掌握权柄,我想以悫悫之聪明通透,当不会拒绝。”
由此,也可以渐渐将道教纳入天家统筹。
天子自是不反对,一哂,“你都计划得这样周详了,只差蒙着我的眼睛骗我签名了,我还有什幺可说的?”
荀太夫人病逝,唯一在家的贞士操办完丧葬之礼,将她的遗物分赠亲友。岭南遥远,与中原音问梗阻,离婚的消息尚未传到。戛玉也收到两样:太夫人日常穿着的蕉布裙;挽髪用的羊脂玉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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