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四天的雨水,在年尾最后的五个小时,终于停下,给予镇民足够筹备庆典的时间。
码头与木屋,并不远,只相隔几步。搬运东西的脚步声、讲话声,欢快地从窗前间次经过。
午觉中的简牧晚被吵醒,在床上挨了片刻,后脑发涨,缓慢地起身。
洗面奶的泡沫被水流冲走,擦了擦脸,擡起头,秀气的杏核眼,眼皮微耷,目光有一些懵然的柔软。她不喜欢这种眼神,好欺负,也容易被欺负。混乱的异国街头,总有不怀好意的手,朝这种视线的主人伸出。所以,她习惯仰起下巴,把目光擡高,傲慢地推开周围的一切。
她明白自己的弱势。
不过,相熟以后,楼思青说她很容易没有朋友。
——“像被欠了五百万要前去讨债的冷酷杀手。”是她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形容。
可是,描述应该不够准确。要不然,蒋也怎幺还能站在面前,自如地扯出一个笑,讲我是她的男朋友。
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她走出卧室,需要水分来保持头脑的清明。
客厅角落摆放的登山包不见踪影,吉娜已经离开,那张宽敞的横排沙发,换作蒋也盘膝坐在上面。低头,正在看手机,指尖有节奏地一划、一划,鼻腔低低地哼歌,节奏吞在鼻腔底,含糊,后颈骨凸起一节,上下小幅度地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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