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了又能怎幺样。”
——“救她。”
——“生死有命,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有一天轮到你我的时候,希望你也能这幺说”
高奚从梦里惊醒,她浑身紧绷着,先恢复的是听觉,她意识到自己正在不规则地喘息,后背一片凉浸浸。
她坐起身,向窗外漫无边际的黑暗叹了一口气。
莫诲如在三年前过世,此后高奚便一直抗拒预言,死亡带来的不仅是一瞬的痛楚,此身留下的记忆也会一同入侵她的神经,成为一只时刻紧攥她丝发头皮的手,这三年她逃避了许多,终于又把自己逼进当年困住她的棺材里。
她起来给自己倒了水,吞下几药片,夜里只有微光在浮动,风把屋檐下的铃铛吹得混乱作响,高奚转而推开窗,将风铃取了下来,将它握在手中,用目光细细量过。
经年风吹日晒,本该失去色彩的风铃竟仍旧鲜活,铃铛上的小鱼一如同当年被人赠与时那般灵动,仿佛要从那片包裹着铃铛的水墨里跃然而出。
送她铃铛的人不知还在不在人世,高奚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把铃铛挂回去,反而是放在了她床头的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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